愣:“高考还有两周半,不会撞到一起的。”
文樱说:“告别式什么时候还没定,应该就在这两天。”
“所有任课老师里,他最关心我们,从学业到生活。人生中能遇到几个这样的好老师呢?我们不能留住他,那总该最后为他做点什么吧。”芷卉哽咽着说,“哪怕只是看他一眼,送他一程。”
大家纷纷认真点头,没有更多的话,语言很苍白。顾钦钦憋了很久还是哭出了声音,一个感染一个,最后所有女生都哭了。
谢井原没想到今天能有机会和她一起回家,骑了车,提议载她回家,她没什么心情。本来以为只能送她到公交站台,她说胸闷,他们又一起往前走了一站。
这一天经历大喜大悲,大哭一场,现在她有点精疲力竭。
“没想到刘老师会走得这么突然,我感觉他没有那么大年纪。”
谢井原推着车慢慢说:“他是退休返聘的老师,年纪够做我们老师的老师,邵老师就是他的学生。”
“谁?”
“C班班主任。”
“我以为怎么也得是许老师……”
“英语老师上高中时也学数学。”
芷卉又走出一段,潮湿的眼睛转而看他:“你肯定比我更难过。”
谢井原没说什么,长叹一口气。
老刘发现有个学生考试从不出错,去人堆里把他找出来,给一张这样的考卷做做,一张那样的考卷做做,很难考倒他,高数呢?会做一点。竞赛呢?不会。但是给他讲解一遍,他就触类旁通全懂了。这可怎么办啊?半路出家,圣华又不是竞赛强校,而数学是所有竞赛中专业选手最多的一条赛道。
老刘激动又忐忑地在办公室转了两圈问他:“你喜欢数学吗?”
他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回过神,他发现女生正隔着春季校服轻轻抚着自己的胳膊,眼里尽是温柔的担忧。
他摸摸她的后脑勺,继续往前走:“我没事。”
“我一直很努力地想要考取复旦,让父母高兴,让老师高兴。现在连刘老师都走了,我突然没有方向,不知道什么才是正确的选择……”芷卉说不下去。
“不要这么想,老刘一定也不希望我们因为他而变得消沉。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样,但是眼前我觉得,我们应该去送送老师,然后你打起精神全力备考,我去拿一块金牌回来,不要辜负他的期望。”
刘老师对她的期望是:相信自己,没有加分也可以考得更好。
而此刻,她书包里有一套还没有填写的保送信息表。
谢井原不会知道,她说的“失去方向”是指失去了什么。
现在的我有张急功近利的脸,经历高三一年,既没有成长,也没有欣赏,只在乎成就荣耀。
很高兴得知我是你欣赏的女孩,但可惜你欣赏的那部分我已经不在了。
谢井原进门时,钟季柏已经到家已久。
趁他换鞋,钟季柏问:“你放学后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京芷卉很难过,我陪她走了一段。”
“老刘去世,最难过的不是你吗?你俩谁陪谁?”
他还是说:“我没事。”
钟季柏没心没肺,不像女生们那么沉溺于悲伤,又把注意力放回下午那极具冲击性的剧情上:“早知道你们关系这么好,我才不会整天较劲儿。”
他扔下书包,往沙发里一倒,庆幸有个其他话题:“有那么难发现吗?”
“但我真没想到。你怎么都不早说?害我弄错那么久。”
“告诉你相当于告诉全世界。”
“还不是你的行为让我误会,渣男。”
谢井原无语。
“不过你干吗想不开啊,京芷卉她像个女生吗?”
她明明就是很典型的女生,你自己没有性别意识怪谁?
谢井原叹气:“就跟你只想和云萱打游戏一样吧。”
“你、你、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喜欢云萱一样!”
“那你除了云萱还有其他固定队友吗?”
“你啊。”
“我之外。”
钟季柏想了想:“没……有?”
“是吧?”
钟季柏呆滞半晌,警惕地笑起来:“你别跟我玩套路,我可不会喜欢女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