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传百。
没有人怀疑过真实性,毕竟消息源是他本人。
但并非滴水不漏。
妈妈在第一天就反问:“选文科,考交大?”
时唯在得知他要考交大的第一时间恐慌到要转投复旦怀抱,而后来他们在朋友圈有过关于这话题的交流,谢井原说“私聊”,具体聊了什么不知道,只知道时唯最后还是参加了交大自招并且被预录取了。时唯早就知道了吗?
在讨论“马德堡想要再给你一张自主招生表,但被吴女士阻止了”这个小道消息时,溪川说漏嘴:“谢天谢地!幸好阻止了。不然我们不就多了个强劲的竞争对手吗?”交大自主招生怎么可能和复旦自主招生形成竞争?溪川早就知道了吗?
甚至连她自己也无意中质疑过:“你妈妈根本不算交大校友,你有什么情结?”只不过被他轻而易举转移了话题。
有那么多答案曾经呼之欲出,为什么她就是一错再错呢?
你说过一个谎言,需要用无数谎言来圆,只要这些谎言中的一个被推翻,就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前功尽弃。
聪明如你,一直算得这么好。
可即使聪明如你,也控制不了第一块骨牌倒下,精密计算过的距离成了自缚的茧,第一块倒,全盘倾覆。
“哦!”云萱恍然大悟,对芷卉惊叹,“怪不得他一直动员你考复旦!”
“哦!”钟季柏跟着恍然大悟,“原来他是复旦招生办的小间谍!”
“啊?”云萱石化。
“你想啊,他这个保送名额,去年拿了全国第一就定了啊,他一直瞒着我们所有人,为什么?做贼心虚。他被复旦招生办收买了,‘你去策反几个交大生源过来’那种,或者‘你去发展几个下线’那种。”
云萱和芷卉目瞪口呆三秒后忍不住一起笑了。
“笑什么?”他推着云萱,“不然他为什么要单独辅导笨京数学?他又不是步步高学习机。”
云萱笑得直不起腰发不出声,任他怎么推也无法回答。
芷卉先停下,觉得这样随便看人待寄的材料不礼貌,叮嘱钟季柏放回信封。她把桌上乱七八糟的书也顺手整理好,找到那套题:“我去拿给他。”
“那怎么行?”钟季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来,“他指定让我送的。”
那套题又被云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走塞给芷卉:“去吧。”
芷卉出了门,钟季柏还在嚷嚷:“干吗啊?”
“你不懂,闭嘴。”云萱简单粗暴。
不像上次猜到选票的可能性,一路狂奔去追问,这次她刚走到一楼就清醒了些。
她能问谢井原什么呢?校友相认握个手吗?他的保送名额是竞赛第一踏踏实实换来的,她的保送却是投机取巧。怎么坦然和他继续做同学?有什么办法能不惭愧吗?
她甚至边走边拿出手机搜了搜复旦校园范围,估算着将来避而不见的可能性。
这学校好小好小。
她仿佛听见原本就已经摇摇欲坠的什么东西从朽坏的一角开始垮塌。
天气真好,竞赛班教室朝南,所在楼层的走廊上铺满温暖的阳光。有点意外,走廊栏杆上挂着个穿高一制服、戴眼镜的小女生在晒太阳,见芷卉远远走来,她直接回头冲教室里大声喊道:“学长!京芷卉学姐来找你了!”
明显能听见教室里爆发出喧嚣的起哄声,还有人吹着口哨。
芷卉有点慌张,正踌躇不前,谢井原出来了。
“怎么了?”
芷卉把试题抬起来示意一下,塞到他手里。
不是叫钟季柏来的吗,怎么换了人?
“谢谢。”男生紧张又困惑着,刚想问点什么,许老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
“人家帮你把试题送过来,你是不是得把人送回班级再回来呀?”
芷卉把目光递到教室门口,看见一张揶揄的八卦的笑脸,连老师都在,她加倍慌乱,飞快地转身逃跑。
跑下两层楼,呼吸才平缓,心却还怦怦跳着,难以平静。
什么也没问,这样也好。
下午放学时,她刚背着书包走出教室,就在门口走廊被回班的谢井原拦下:“京芷卉,你的第一志愿确定了吗?”
女生张了张口,不知该怎么答出真相,沉默了好一会儿,起了逆反心:“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