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试卷扔到谢井原面前:“不是讲题吗?我这题不会,你讲吧。”
考前最后一天,云萱和溪川来家里串门,芷卉帮忙给她们报了些听写,云萱也完成得不错。这样结束了所有的复习,各自都把书收起来,开始帮芷卉核对考试文具。
“你别又削24支HB铅笔了。”溪川说。
“我买了涂卡专用自动笔。你要吗?”芷卉起身去翻抽屉。
云萱吃醋了:“我没有吗?”
“买了三套。”
云萱转头批评溪川:“你说你,一个人要去北京,北京有什么好啊,我们三个一起在上海多好。”
“我不是一个人啊,和夏新旬一起。”
芷卉拿完笔笑着坐回来:“原来是我们没有吸引力。”
“为什么就我是一个人?”云萱哀叹。
“我也是啊。”芷卉说。
云萱白她一眼:“冰箱话都说到那份儿上了,你不会还听不懂吧。”
“他说想和我上同一所大学,没有说喜欢我啊。”
溪川接嘴道:“他喜欢你,他跟我说了。”
云萱补充:“他喜欢你,他跟我也说了。”
“可他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不知道。”
“不知道,但不是表达了差不多的意思吗?”
“差很多啊……”芷卉有点纠结,“而且,我连靠近他都不敢。”
溪川拍拍芷卉的肩:“先好好考试,考完试我叫他过来跟你把话说清楚。”
于是愉快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芷卉问云萱:“你定好去考场的出租车了吗?”
“定好了。”
溪川顺口说:“那你顺便捎上我,反正不是要路过我家吗?”
另两人瞬间愣住。
“溪川,高考考场不在圣华。”
“而且你现在是阳明的考生。”
“阳明和圣华的考场也不在一个学校。”
溪川倒吸一口凉气,飞快地掏出手机:“出租车怎么定来着?”
认真想想,芷卉就应该发现,把自己的终生幸福拜托给一个记错高考考场的人是多么不明智的决定。考完试,不出所料,溪川忘了提醒谢井原,准确地说,她差不多已经忘了谢井原这个人。
高考这天,爸爸亲自开车送芷卉到考场,妈妈也在车上。
交警给考生开辟了一条绿色通道,马路中间放着禁止鸣笛的指示牌,车辆缓行,在距离校门200米的地方被指定走向停车场。
芷卉在停车场和父母道别,妈妈很平常地唠叨:“再核对一下准考证啊文具啊都带齐了没有。第一场语文你没问题,作文不要急着下笔,多琢磨琢磨题目,只要不偏题,肯定能写好。我们在车上等你,中午回家吃饭,我让阿姨给你炖了墨鱼排骨汤。去吧。”
爸爸从驾驶座上探出头插嘴:“去酒店加餐吧,我请客。”
“爸爸你根本不知道我爱吃什么。”芷卉抱了抱妈妈,挥着手走了。
妈妈多愁善感地抹了抹眼泪:“妈妈相信你一定能考好,加油。”
芷卉又回身挥了次手。
验过准考证,进了学校,校园里迎面挂着“预祝考生金榜题名”的横幅,芷卉很幸运地在教学楼前远远看见了云萱。
芷卉叫着她的名字跑过去,没想到云萱的老毛病又犯了,胃绞痛。
有点棘手,这附近一时也找不到热水,只能采取精神疗法,芷卉说:“你都拿到特长生加分了,相当于一只脚已经迈进了师大的大门,怕什么?”
“可我文化课不行,我最大的弱点不是没文化吗?”
芷卉笑起来,把护身符从手上退下来,拉过云萱的手戴上:“这护身符是你给我的,很灵的,现在我把它还给你。”
云萱往下看一眼,蹙起眉:“这不是我给你那个吧,这滑稽的细耳朵,无神的小眼睛,怎么还能变样呢?”
“就是它。”芷卉笑着说,“之前被碰坏了,谢井原修复的。”
“我说怎么长得像谢井原呢!他干吗随意修改我的手工作品啊!”云萱忘了胃疼,站起来气鼓鼓地走了,“你通知他,我跟他结仇了。”
芷卉笑着和她挥挥手,目送她去了另一栋楼。
回过头,天高地阔,无数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