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萧玄佑的药煎好送了进来。
但是榻上的人陷入昏迷,药根本就喂不进去。
他身为太子,也没人敢强行灌他。
姜栀上前从太医手中过药碗,“让我来吧。”
说完喝了一口。
太医皱眉,“你怎么敢……”
被一直守在太子身边的心腹闻泉打断,“让纪小姐吧,我们都出去。”
方才为了计划能顺利进行,他被自家主子留在了祭台下。
周围的百姓忙着躲避,再加上天黑混乱,知道太子受伤真相之人不多。
自己却真真切切地看到,主子就是为了救这位纪小姐受的伤。
主子现在应该也很想让她留在身边。
屋子内安静了下来。
姜栀俯身将唇贴上去,撬开他紧闭的唇齿,缓缓把口中的药渡进去。
触感冰凉,她的口腔被药汁浸润一片苦涩。
喂了许久才终于喂进去半碗,其中一半都流淌了出来,被她用布帕擦拭干净。
榻上的人依旧昏迷着没有丝毫反应。
这时候陆渊推门进来,看到姜栀担忧却平静的神色,眸光不由微黯,仿佛胸腔内有什么东西在被剥离,让他下意识心慌。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他上前牵过她的手放在掌心,触感一片冰凉。
眉头顿时皱起,“快些回去休息。”
姜栀抿唇摇了摇头,“没事,我想守着他。”
陆渊神情愈发冷峻,“你在这里也没什么用,还不如与我回去,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看到姜栀依旧无动于衷的脸色,他补充道:“是关于今夜祭台倒塌事件。”
姜栀眸光微动,这才道:“好。”
两人来到自己的院子,姜栀失神的眼睛恢复些许光彩,“陆大人想要说什么?”
“祭台倒的时候,你身边可有异常?”
姜栀努力回想,“没有,当时我和太子站在一起,只听到下方支撑断裂的声音,之后便摔下去了。”
陆渊沉思,“那便没错,祭台也是往你们站的脚下开始倒的,我已经派人去查过,你们当初站着脚下的那根支柱,有被人用刀剑砍过的痕迹。”
陆渊疑心的点正在此处。
萧玄佑负责祭台搭建,守卫森严人员出入都经过严加审查。
为何还会出现这种纰漏?
而且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
将制服那些狄人捆住的绳索,是萧玄佑的人提供的。
为何狄人能这般轻易挣脱?
等他派人去现场找,已经没了这些绳索的踪迹。
陆渊心中隐隐浮现出一个猜测。
这些难道是萧玄佑做的?
可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只是为了让自己重伤昏迷?
但如今没有证据,他也不能和姜栀明说。
和姜栀随意聊了几句,便见她神色困倦,整个人软软倒了下去。
陆渊将她接住,拦腰抱起放在床榻上,替她盖好被子。
随后掐断了房中燃着的安神香。
姜栀如今的状态很差,只能先暂时用这种法子让她休息。
姜栀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她回到了上辈子刚刚得知自己有了身孕的那天。
她月事推迟,还时不时地干呕,心中便有了狐疑,偷偷去找栖凤楼和她最亲近的绛雪。
绛雪替她把脉,脸上顿时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你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简单一句话就让她脸色煞白,如坠冰窖。
“咱们楼里的姑娘每月都会服用鸨母派发的避孕药丸,你竟然没吃?”
姜栀脸上露出茫然。
她吃的,她怎么敢不吃。
尤其是如今被萧玄佑圈禁在此处。
每次结束之后,他都会紧紧搂着她,用还未散尽情欲的低哑声音在她耳旁低喃,“蝉衣,孤这么努力,你的腹中怎么一点反应都没?”
姜栀面容冷淡地推开他,“殿下是想让我生个孽种出来?”
下巴很快被他捏住,“孤不喜欢你说这种话,我们的孩子,定然是这世间最尊贵的。”
姜栀这才反应过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