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钦差周廷玉遇刺重伤的消息,如同一块寒冰,瞬间冻结了朕因力量提升而带来的些许炽热。朝堂之上,听闻此讯的百官皆尽哗然,一股压抑的愤怒与不安在空气中弥漫。这绝非普通的官场倾轧或匪患,而是对朝廷威严、对朕之权威的公然挑衅!
朕端坐于龙椅之上,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神色各异的臣工。力量初成带来的内敛威严,让朕此刻的情绪并未显于颜色,但那无形的压迫感,却让整个金銮殿落针可闻。
“刑部尚书。”朕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臣在!”刑部尚书浑身一凛,快步出列。
“着你即刻选派得力干员,持朕金牌,星夜赶赴江南,会同当地按察使司,严查此案!朕给你十日之期,十日之内,朕要看到凶手伏法,看到幕后主使之人,跪在这殿前认罪!”朕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若十日无果,你这尚书,便不必做了。”
“臣……臣领旨!定不负陛下重托!”刑部尚书额头冷汗涔涔,重重叩首。
“兵部尚书。”
“臣在!”
“着令浙江总兵,即刻派兵接管钦差行辕防务,确保周爱卿安全及办案官员无虞。江南各卫所,进入戒备状态,无朕手谕,一兵一卒不得妄动,但若有宵小趁机作乱,格杀勿论!”
“臣遵旨!”
一道道指令清晰而冰冷地传出,如同精密的齿轮开始咬合转动。朝堂众臣感受到的,不再是之前陛下病弱时的权衡与制衡,而是一种近乎绝对的、令人心悸的掌控力与杀伐果断。
退朝后,朕回到养心殿。唐若雪与得知消息匆匆赶回的厉欣怡已在殿内等候,陈芝儿也暂时放下了格物院的研究赶来。
“陛下,周大人遇刺,江南局势恐生大变,新政……”唐若雪眉宇间忧色深重,她担心数月的努力毁于一旦,更担心此举会引发江南更大的动荡。
“乱不了。”朕打断了她,语气笃定,“几只躲在阴沟里的老鼠,翻不起大浪。朕倒要看看,是谁给了他们这么大的胆子。”
厉欣怡凤目含煞:“定是那些被触及利益的顽固派狗急跳墙!陛下,让臣妾加派人手,定将他们连根拔起!”
陈芝儿则更关心技术层面:“陛下,周大人伤势如何?要不要我带上格物院新配的伤药去看看?”
朕摆了摆手:“周爱卿性命无碍,便是万幸。此事朕已有安排,你们各司其职便是。”朕的目光落在厉欣怡身上,“北海之事,筹备如何?”
厉欣怡立刻回道:“人手已基本选定,皆是‘暗蜂’与军中好手,精通极地生存与侦查,装备也已按芝儿妹妹提供的清单备齐大半,三日后便可出发。”
“很好。”朕点了点头,“按原计划进行。江南之事,不会影响到北海。”
朕的镇定与决断,感染了三人。她们看到的不再是一个需要她们时时担忧身体的君主,而是一位真正执掌乾坤、睥睨天下的帝王。
接下来的数日,朝廷的力量以前所未有的效率运转起来。刑部的侦骑四处,兵部的军队暗中调动,厉欣怡的商业网络和情报系统也全力开动,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向着江南撒下。
而朕,则在处理政务之余,继续熟悉着初步掌控“源钥”权柄所带来的新力量。朕发现,这种对规则层面的微弱影响,不仅限于实物,似乎……也能作用于“人心”与“气运”。
第七日,江南密报与刑部八百里加急同时送至朕的案头。
密报是厉欣怡的人所传,已然查清,行刺者乃太湖一带著名的水匪“翻江龙”手下死士,而“翻江龙”背后,隐隐指向致仕在家的前江南巡抚,亦是当地豪族苏家的家主,苏明远。苏家乃盐商起家,盘踞江南数十年,树大根深,周廷玉的新政极大触动了其根本利益。
几乎同时,刑部尚书的急报也证实了这一点,并补充了更多苏家勾结官府、垄断漕运、甚至可能与之前白莲教余孽有染的罪证!奏报最后,刑部尚书忐忑请示,是否立即抓捕苏明远?
看着两份相互印证的情报,朕眼中寒光一闪。苏明远……一个致仕的巡抚,也敢妄图螳臂当车?
朕没有批复刑部的奏请,而是独自走到殿外,立于高阶之上,遥望江南方向。心神沉入体内,引动那初步执掌的“源钥”权柄,将一丝蕴含着帝威与秩序惩戒意味的意志,融入与大夏国运相连的龙气之中,遥遥指向了江南苏家的气运所在!
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但就在这一刻,远在数千里之外的江南姑苏城,那座占地千顷、亭台楼阁无数的苏家园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