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公府!仁孝太后的母族!
这个消息让朕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仁孝太后虽非朕生母,但在先帝朝时亦对朕有抚育之情,其家族承恩公府一向以清流自居,不涉党争,安分守己,朕登基后对其亦是礼遇有加,从未想过他们会与睿亲王、白莲教这些魑魅魍魉扯上关系!
是朕太过天真,还是他们隐藏得太深?
“陛下,”厉欣怡眼中也带着难以置信,“承恩公年事已高,近年更是深居简出,府中事务多由其长子打理。其家风素来严谨,怎会……”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朕冷笑一声,“越是看似清白,背后或许越发龌龊。给朕查!彻查!从承恩公本人,到其子嗣、门人、乃至洒扫仆役,一个都不准放过!但切记,绝不可打草惊蛇!”
“臣妾明白!”厉欣怡领命,眼中已是一片冰寒。涉及太后母族,此事若处理不当,极易引发朝野动荡,必须证据确凿。
皇城司与“暗蜂”的精锐力量,如同无形的蛛网,悄然笼罩了那座位于京城勋贵聚集区、看似平静祥和的承恩公府。
调查在极度隐秘中进行。然而,数日下来,回报的结果却令人意外——至少在明面上,承恩公府没有任何异常。公爷每日念佛养花,世子按时点卯应差,府中用度节俭,仆役规矩本分,与其他勋贵府邸的往来也仅限于年节常礼。那所谓的“泰山”家徽马车,更是许久未曾出动过。
“陛下,是否……是否搞错了?”连厉欣怡都产生了怀疑,“那标记或许只是巧合?或是有人故意栽赃?”
朕沉吟不语。直觉告诉朕,事情绝非如此简单。越是完美无瑕,越可能意味着更大的伪装。
“那个贝叟呢?可有消息?”“依旧没有音讯,仿佛人间蒸发。”厉欣怡摇头,“承恩公府内,也并未发现类似的老工匠。”
线索似乎再次中断。
就在朕考虑是否要采取更直接的手段时,唐若雪那边却有了意想不到的发现。
她负责清查睿亲王旧案,在核对其府中藏书时,发现了一批仁孝太后当年赏赐下来的佛经古籍。其中几本的扉页上,盖着的正是仁孝太后生前最爱的“泰山小筑”闲章印记!而那印记的图案,与陈芝儿画出的马车标记,有八九分相似!
“陛下,”唐若雪推测道,“仁孝太后仙去多年,其旧物散落,印章被人仿制利用,亦未可知。或许并非承恩公府本意。”
这个解释似乎合情合理。但朕心中疑虑未消。即便印章是仿冒,那能准确知道仁孝太后有此私章、并能完美仿制的人,也定然与承恩公府或旧宫关系匪浅。
朕命唐若雪继续深挖仁孝太后旧宫人等的去向。
与此同时,对那家城南笔墨铺子的监控也有了进展。厉欣怡的人发现,每隔三两日,深夜时分,便会有一个头戴帷帽、身形佝偻之人,从铺子后门悄然出入,方向似是往西城一处名为“清竹园”的别苑。而那处别苑,登记在一名南方茶商名下,但经查,该茶商与承恩公府的管家,竟是同乡!
“清竹园……”朕看着地图上的这个点,“给朕盯死这里!尤其是那个戴帷帽的人!”
又过了两日,负责监视清竹园的“暗蜂”传回密报:今日午后,有一辆看似普通的青篷马车驶入清竹园,车夫手法老练,看似寻常,但其靴底边缘,却沾着少许只有皇家御苑才特有的金红色黏土(源自北疆金雪)!而车上下来之人,虽披着斗篷,但“暗蜂”高手依稀看到其侧脸耳后,似乎有一小块模糊的红色印记!
“镜花水月”!他果然藏在清竹园!而那马车,竟能从御苑沾染泥土?
朕立刻意识到,这清竹园,恐怕不仅仅是一个联络点那么简单!它可能直通宫内!
“欣怡,立刻查!近日有哪宫主子、或是能自由出入御苑的宗室勋贵,车驾有异常动向?尤其是与承恩公府或睿亲王有旧的!”
厉欣怡领命而去,不过一个时辰,便脸色凝重地返回。
“陛下,查到了。三日前,淑太妃(仁孝太后侄女,朕登基后封太妃,居寿康宫)曾以‘赏梅’为名,去过西苑御园。其车驾规制,与描述相符。而淑太妃的母亲……正是现任承恩公的亲妹妹!”
淑太妃!竟是朕宫中的太妃!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似乎猛地串连起来!睿亲王、白莲教、承恩公府、淑太妃、“镜花水月”、神秘的清竹园……一张庞大而隐秘的网络,终于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