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去就是了。”
高枝瞥了眼鄷彻,只觉难堪,在死对头面前被训话,实在是太丢脸了!
廊外风雪交加,身上常服也是书院发放的,里层薄薄的一层棉絮根本不能抵挡霜寒,仅一刻钟光景,便冻得她小腹越发疼痛,快要站不住。
忽而。
廊下传来一阵脚步声。
“山长唤你进去。”
少年干净低醇的嗓音响起时,高枝微微一愣,再抬眼,正好撞上鄷彻古井无波的双眼。
“……”
她自觉放下捂着小腹的手,强壮镇定,“哦。”
堂内讲课声仍在继续,只剩鄷彻身边有个空座,怕那王山长啰嗦,高枝径直坐在空座上,就听到老头儿气哼哼说。
“出去站也不知道站个好位置,不为旁人着想,挡了光线,让旁人怎么念书。”
高枝一愣,身侧正好是一扇花窗。
她方才站的位置,离花窗还有一段距离。
能挡得了谁的光?
过了一盏茶光景,鄷彻才重新回来,只是手里多了一件大氅。
“小王爷快坐吧。”
不像对高枝的视而不见,王山长知鄷彻早年间拜读前太傅燕生门下,燕生绩学之士、江海之学,是大鄷所有文人都向往钦佩之士。
鄷彻拜读在那人门下,如今来了岳麓书院,成为了王山长的学生,也让他生出几分和燕生平起平坐的虚荣。
“人已经回来了,应该不挡光线了吧?”王山长看向鄷彻。
高枝好奇地看向鄷彻,后者面不改色,只微微颔首,算是回答。
王山长不介意少年的冷淡,反而越发关怀,“赶紧将衣裳穿上吧,外头天气是冷,别冻坏了身子。”
三皇子鄷舟打趣:“怎么不见山长关心我们呢。”
“三皇子,您身子骨看上去挺好的,无须我关心。”
王山长收回视线,道:“咱们继续讲。”
“拿着。”
高枝只见身侧递来一个圆润小巧的汤婆子,裹着粉布,是她昨日上山时给鄷彻的贿赂。
不过对方并未允许她乘车,最后还是书院惦记高正的嘱咐,特意派人来接她上去。
“我说过了,你碰过的,我也不要。”
高枝哼了声。
“……”
鄷彻没说话。
只是下一刻,汤婆子就落入她怀里,温热之意从小腹传遍全身各个角落。
“?”
这汤婆子被灌了热水。
所以他方才是去……
高枝脑子里正展开联想,肩上便沉了沉,厚实温暖的毛领裹住她的脖颈,方才在外受的风寒好像一瞬间都被驱赶开。
“你不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