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觉得自己像是行走在画幕中的小人。
留意脚下,雪上并没有脚印,说放松是不可能的,但要说多麽紧张,其实也不至于。
今天是周四,上条时间线的周四他也来过禁区,一直待到晚上八点,然后去商业街买了那条掉包的围巾,区别只有今天多了一场雪。
张述桐看了眼时间,八点半左右,这时候他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
就像自己说的,既然来了,就去看看吧。
他叹了口气,不知道是该期待发生点什麽还是无事发生,后者当然最好,可反过来想,如果禁区也找不到线索,他就彻底没有头绪了。
商业街的纠纷,被解决了。
顾秋绵家的别墅,调查过了。
栅栏丶侧门丶电梯丶房间,通通去了。
从别墅通往禁区的路,也开车走过一遍了。
几种可能性都被堵死,几个最容易出变故的地方,反倒什麽纰漏都没有。
不是她自己跑过去的,也不是凶手翻进来的,那到底还有什麽可能?
从常理推断……可如果仅仅从常理判断,张述桐想破脑袋也找不出答案。
冷空气使人头脑一振,他头疼地用手机边框敲了敲额头。
悬案,悬案……
也就是说这个案子的进度整整八年都没有推动过吧。
被警方封锁起来又是什麽意思?
顾父不想泄漏出去?
还是另有隐情?
他不清楚2012年的刑侦学发展到什麽地步,但指纹DNA检验这些东西总该有,就算岛上没有,市里也该有。
他放慢脚步,期待自己灵光乍现。
实际上却只是被落在鼻梁上的雪冻了个激灵。
离湖边越来越近,但从这里望去看不到岸边的景象,被茂盛的芦苇丛挡着,快和他差不多高。
他扒开挡在面前的芦苇,周围寂静,只有身体划过芦苇窸窣的声响。
这次很难从地面上找到什麽东西,芦苇根茎交错,里面藏满了雪。
这一幕反倒令张述桐想起别的问题,那个杀死自己的凶手到底是从哪边靠近的?
为什麽两次都是对方来到自己身边才察觉?
手机的闪光灯在这种环境下根本不够用,周围伸手不见五指,他有心向前照去,可光线尽数被芦苇丛遮挡,只在身前散发出一丁点光晕。
黑暗在蚕食着手中仅存的一丁点光线。
走着走着张述桐差点被拌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从前在这里绑过鱼线。
他往下照去,鱼线也几乎被雪盖住了,他记不清具体的位置,因为当时埋了好几根,只有一个模糊的方位,便把脚抬高了一些。
无穷无尽的芦苇向身前挤压,让人心情跟着烦躁,他速度被迫放慢,等终于拨开最后一簇芦苇,颇有些拨云见日之感。
总算可以看到岸边的景象。
可是……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