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为什麽反应这麽大,难道就不该提全家福的事,顾秋绵并不希望别人提到她妈妈?
「怎麽不早点说!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个木头!笨蛋!傻子!」
她白皙的肌肤也被夕阳染红了,一直红到耳尖:
「我走了!司机还在楼下等我呢,和你很熟吗,谁要和你看电影……」
她说着站起身,就要拉开房门,可拉了一下没拉开,才意识到刚刚房门被自己反锁上了,于是回头瞪了他一眼:
「拜拜,傻子。」
张述桐觉得雪崩一定冻坏了自己的脑子,否则他怎麽完全听不懂顾秋绵在说什麽:
「你突然怎麽了?」
「不丶知丶道!」
这样说着,她唇角却勾出一个明媚的笑弧。
张述桐看着她闯出房间,小靴子踩在花花绿绿的水磨石上,发出哒哒的响声,她步子很快却又走得轻松,那枚银质的挂坠始终慢她一拍,在发梢里一摇一晃,却永远不会落下。
……
「已经找到了。」
路青怜将泥人的雕塑放在石砖上,她直起腰,注视着站在偏殿门口的老妇人:
「这是什麽?」
「泥人。」
「泥人……」
路青怜轻轻念着这两个字,随即转过脸,她看向寺庙的右墙,一整面墙上是已经斑驳的壁画,它们不知道流传了多久。
路青怜看向壁画的右下角。
蓝色的颜料代表湖水。
黑色的颜料代表沼泽。
绿色的颜料代表杂草。
如今这些颜料早已褪色了,仿佛蒙着一层擦不去的灰尘,但不难分辨黑色与绿色包围着蓝色。
一个看不清五官丶憨态可掬的娃娃躺在里面。
娃娃遍体土黄色,或者说当初画它的颜料就是用了某种泥土。
路青怜默默往后看。
这幅壁画的后面,是一个横躺在地面上的人,他紧闭双眼,周身围着更多的人,那些人的眼睛被画成倒三角,也许是代表了伤感。
第三幕,双眼紧闭的人出现在沼泽中。
第四幕,泥娃娃消失了,双眼紧闭的人也消失了,沼泽中空空如也。
第五幕,双眼紧闭的人重现出现在人群中。
死者苏生。
壁画截然而止。
路青怜收回目光,转身离去。
老妇人却叫住她:
「告诉我,你是怎麽遇到它的。」
「偶遇。」
「说下去。」
「打晕了那个人,按照你说的,将它带去了西边那片水域。」
「它之前变成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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