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谢了,举手之劳,我都差不多忘了。」
「不,我是说你一直像个别扭的小孩。」路青怜抬起头,轻轻笑了笑。
张述桐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样纯粹的笑意,她粉色的唇角浅浅扬起,却不是那种微妙的弧度,这只是一个单纯的笑,像湖面上荡漾的水波。
「如果你说的话能好听一点会更好,」张述桐无奈道,「什麽叫别扭的小孩?」
「不是吗?」
那抹笑意随即转化为玩味的笑,以至于让张述桐怀疑刚才只是看错了,这女人从来不会好好笑:
「把一个手机盒在怀里藏了三十分钟,直到最后才拿出来不是小孩子的别扭行为吗?」
路青怜利落地补充道:
「其实我更建议你直接带回家里,这样能藏得更好。」
张述桐当作没听见了。
他们两人推着车子,行走在湖岸边。
「你从医院回来的路上,是不是有事耽误了?」
「没有,」她随即否定道,「你又想说什麽?」
「我是说,你比我想像的迟了一些。以后有台手机,也方便联系。」
路青怜侧眸看了他一眼,把包装盒放在自行车的车框里,随后骑上车子。
其实张述桐想说的不是这个,他这一路上一直在想另一件事,至于手机则是真的忘了,他算过从宿舍走到老屋要花七八分钟,从那里骑车回去只会更快。
满打满算十五分钟好了,路青怜却用了二十分钟。
张述桐还算了解她,她一向只做有必要的事,不会在路上浪费时间,她还有双修长的腿,刚才的七八分钟是按自己的速度算的,换路青怜来则要再缩短一些,她还是个好奇心远远小于猫的女人,可尽管如此,在这段很短的路上还是迟到了五分钟。
张述桐偶尔会想想她在这五分钟里干了什麽,可能只是自己想多了,因为回去时她没有手电,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行走难免会放慢速度,也可能——
她只是在那张女人的照片前站了五分钟。
「路青怜同学。」
「什麽?」
「其实我想说,」张述桐由衷地说,「你果然还是笑起来的时候比较可爱……喂!」
他话音未落,只见路青怜瞥了自己一眼,接着她乾脆地蹬下踏板,车轮滚滚,少女与自行车扬长而去。
午后的港口人不少也不多,这是12月里还算寻常的一天,天边阳光如无数条细线,在这片大地上织成了一张密集的网,如果不是风大,其实还算暖和。
她的衣摆随风飘舞,只剩张述桐留在原地睁大眼。
也就是说,这个女人,拿了手机骑上车就把自己这个病号丢下跑了?
张述桐愣了两秒,接着举起那条尚能活动的胳膊:
「路青怜同学?路青怜!」
……
张述桐打着哈欠按死闹钟,他踩着拖鞋走到卫生间,看着镜子里自己的黑眼圈,打开水龙头,也不急着洗脸,只是将牙刷含在嘴里。
12月15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