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
他不久前才碰到过一个同样独自吃饭的少女,她坐在天台边缘,吃着干冷的米饭和蔫蔫的咸菜,却不说什么喜欢不喜欢,只是习惯了。
那放在顾秋绵身上又是什么呢
她站在红砖铺就的路面上,脚边是灰黑色的雪堆,头顶是行道树干枯的枝干,她的脸从那条红色围巾里露出来,平静但从不示弱。
原来她不是不在乎,而是心情一直很差,但即使很差,她也不会关心那张a4纸上写了什么,不会走到那座积木城堡边看看自己的公主怎么样,不会一个人吃不下饭,不会红着眼圈也不会大发脾气;
而是照样带着一群人下饭店,回来后在教室各异的目光里坐了一下午,甚至现在咬着一个半咸半甜的包子,她从不说习不习惯,而是绝不示弱地说——
因为,那样就会被打倒了。
张述桐甚至忘了咀嚼,味蕾告诉他,那矛盾的味道在这一刻达成了惊人的平衡。
……
顾秋绵从头到尾吃了一个包子就走了。
或者说,是她等的人终于来了。
张述桐看着她走到路对面,拉开一辆红色小车的车门。
张述桐沉默了许久,一直看着女孩乘上汽车,骑车离去。
……
2012年12月6日,星期四,傍晚6点23分,距离凶杀案发生还有四天;
张述桐赶到名为“禁区”的水域;
他找片隐蔽的地方坐下,盯着阴沉的水面,一直待到晚上8点。
同样一无所获。
……
回去的路上,又去了商业街一趟。
零星的店铺亮着暖黄色的灯。
他找到一家衣帽店。
……
到家时正值夜里9点。
家里空无一人,还是老样子。
电视机里放着柯南,他看了一会,发现对现实中的案件并无帮助。
需要更改目标了。
“禁区”里的人影不一定是凶手。
……
临睡前总会反复躺在床上想起一句话:
“因为,那样就会被打倒了。”
……
生活中面临的重压因人而异。
但无可否认的是;
他曾是一个被打倒的人。
……
2012年12月7日,星期五;
今天天气不错。
校园宁静。
距离凶杀案还有三天。
……
上午十点整,下课铃准时响起。
大课间的活动是做广播体操。
会在寒冷天气里微微出汗的运动。
张述桐跟着人群起身,最后一个走出教室,排队下楼。
……
操场上还残留着一点点白色;
阳光照射在积雪上,反射出银光。
广播里播放的不知是不是七彩阳光的音乐:
“第九套广播体操,现在开始——”
10点10分。
“原地踏步走——”
乌泱泱的人群整齐迈腿。
“扩胸运动,预备,起——”
张述桐很不合群地伸了个懒腰,不管周围惊诧的目光,他从队伍中穿过。
唯一麻烦的地方在于,这个该死的运动会让人伸展手肘,因此挨了好几下。
……
倒数第五排中间的男生叫杜康;
倒数第七排边上的男生是清逸。
张述桐拍拍二人的肩膀。
音乐突然开始激昂起来。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说话难免要大点声:
“来一趟。”
“怎么了”
“踢腿运动,预备,起——”
张述桐先是瞥了一眼队伍前方的人影,顾秋绵也在做操,有模有样,发梢上的坠子因此一蹦一跳。
那枚银色的坠子似乎永远不会掉在地上。
所以张述桐决定当一回大小姐的马仔。
上午10点12分;
他扫过屏幕,将手机放回口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