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述桐便挤出一个微笑,说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她来了,她现在怎么样
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在犯嘀咕,难不成她俩又闹僵了、成了不能提的禁忌
不至于吧……
若萍却一点点皱起眉头:
“张述桐,你喝点酒就开始发疯了”
他下意识看向杜康,杜康也在皱眉,张述桐只好道歉,说我最近碰上一些事,沾上酒就开始忘事,前言不搭后语的你们别在意,我就是好奇她怎么了。
“我现在都有点分不清你是阴阳怪气还是脑子真有问题,”若萍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你说怎么了”
“什么”
“我们之前不聊她就是照顾你的情绪,你要是自己都无所谓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她砰地摔下酒杯,“对了,我正好还想问问你,你要是这么在意她怎么这八年也没去她墓前看一次”
墓前
八年
“她死了”他下意识追问,已经顾不得失态了,语无伦次,“我……我现在真记不清了,脑袋很乱,不是故意发疯……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
若萍死死盯着他的脸看:
“就我们初四那年,你到底怎么了”
张述桐彻底呆住了。
不只是因为顾秋绵的死。
而是如果顾秋绵死在了初四,那他从毕业照上看到的又是谁
张述桐急忙从口袋里翻出照片,想说你们看这个戴红围巾的女生不就是顾秋绵,总不能发生了什么灵异事件对不对
他刚才在车里看毕业照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那条红围巾,照片上的女孩下巴缩在围巾里,只露出大半张脸,因为下意识觉得顾秋绵被救下了,没去多看,更多的时间是用来辨别自己的处境上,可如今再次掏出泛黄模糊的老照片,却发现,那个在第三排戴着红色围巾的面孔……
根本不是顾秋绵!
而是一个彻彻底底陌生的女生!
等等,开什么他妈的玩笑……张述桐的大脑彻底宕机了,或者说一瞬间他想到了无数种可能,各种念头甚至将思维的运转拖慢,难道说这条世界线上的顾秋绵彻底消失了被其他人取代他正不寒而栗,可又想到若萍刚才分明提到了顾秋绵的名字,那到底是为什么
他捏着照片急问道:
“她又是谁”
“转学生啊。”若萍的表情变得更加怪异:“你怎么快和那什么失忆差不多了”
“转学生”
“就是顾秋绵去世后不久,转过来的。”
张述桐再次盯向照片,才后知后觉发现一个问题,拍毕业照的时候是在夏天,可正常人怎么会在夏天围着一条羊毛围巾他仔细分辨,才认出那根本不是围巾,而是一条纱巾。
“那……那她到底什么时候去世的”
“就是那一天啊,你怎么连这个都忘了”
“那一天是哪一天”
“12月9日,周日的凌晨。”这时杜康冷不防地说道,“就是我们抓到周子衡父子的那一天。”
张述桐猛地站起身,打翻了手边的杯子,滚烫的热水泼在他胳膊上,肌肉的反应让他手臂哆嗦一下,但随即仿佛失去了痛觉,只是提高声音:
“周日凌晨,你确定是周日凌晨”
他一瞬间生出些许眩晕感,大厅里的灯光并不明亮,却在此时晃得人恶心,他再一次确认自己没有听错,是的,是周日凌晨,而不是周一凌晨——
可这就意味着顾秋绵的死亡日期是发生在12月8日至9日的夜里,正是回溯触发的那一刻,可这完全不应该啊……她不是回家了吗
家里的两个保镖来接她,她洗完澡在房间里给自己打电话,说约好了周日请他们吃饭,那怎么会在夜里被人杀害
张述桐突然感到胃部一阵翻涌,他把自己摔回凳子上,发出的声响让周围人侧目。
他从牙缝里狰狞地挤出两个字,因为如果是那样他将无法原谅自己:
“保,姆”
若萍却摇了摇头。
“那到底是谁”
“没人知道。”她沉默了半晌,轻轻地说道。
这四个字抽走了张述桐全部的力气,他摸向自己的口袋,想找到那包烟,然后点燃……可这时手臂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痛楚提醒他还有别的事要处理,张述桐木然地脱掉风衣,若萍从一旁递来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