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路青怜微微弯腰凑过脸,张述桐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没有看房间內部,而是打量著窗框。
“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她若有所思道,“那个人影的目的。”
张述桐还在辨认著墙上有没有类似的接缝,下意识回道:
“你知道他为什么消失了”
“没有。”路青怜垂著眸子,“但可以推断出一些东西,先让开点。”
张述桐只好退开,路青怜取代了他的位置,她推了推窗户,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中,她清冽的声音响起:
“解释之前,有一句话告诉你,你有点钻牛角尖了。”
“什么意思”
“你把这栋楼里的一切看的太重,是因为这里放著宋老师的笔记,笔记里又有泥人的线索,所以你下意识觉得任何异常都在指向泥人。”
张述桐下意识点点头。
路青怜又平静道:
“但如果拋开宋老师的影响,其实这些异常未必和泥人有关。”
路青怜单手在窗户上有力一敲,一时间玻璃微震,那双纤细的手在四散的灰尘中停下:
“看这里,这扇窗户虽然是打开的,但不要光顾著观察房间里的摆设,你难道没有发现,这间屋子不应该这么干净”
张述桐移动目光,的確如此。
久不住人,屋內肯定积了一层薄灰,可那点灰尘和窗框外堆积的比根本就不算什么。
张述桐瞬间明白了路青怜的意思。
——这扇窗户虽然开著,却没开多久。
他几乎猜到了完整的前因后果,只听路青怜继续说:
“第一次去宋老师的房间的时候,那里的窗户也有一条缝,你觉得是窗框生锈了,但有没有想过……
她缓缓道:
“那道人影,曾和现在的我们做著同样的事。
“他不是在寻找笔记,而是……”
“在寻找地下室的入口”
张述桐接过后半句话,哪怕他猜到了这个可能,此时仍然心头一震。
“没错。”路青怜点点头,“他不是想带走什么,所以只是推开一条窗缝、能看清屋子的情况就足够。”
“等等,这么说的话,所以对方才会上房顶”
张述桐突发奇想道:
“那个人要么知道地下室的存在,要么看出了墙的厚度不对,他把能推开的窗户都推开了,但老宋那屋正好贴著海报,他误以为入口不在房间,所以准备去房顶上碰碰运气”
张述桐思路清晰起来:
“毕竟这栋楼是瓦房,而不是那种混凝土的平房,既然是瓦房,说不定掀开瓦片就能从上面发现隱藏的空间”
路青怜点点头:
“这样起码可以解释他的来意,还有两扇窗户为什么会被打开。”
“可他又是怎么掉下去的”张述桐不由问。
“看来刚才的话你完全没有听,”路青怜已经转过身,她冷淡道,“不要钻牛角尖,有时候不需要搞清楚一切。”
张述桐闻言有些无奈,这女人的好奇心实在是小,如果说好奇心害死猫,那路青怜一定是那只活得最久的冷淡小猫:
“你不觉得门后一定藏著很重要的东西”
“但这个世界上重要的事太多了,不是吗”路青怜漫不经心道,“还是说你有钥匙”
张述桐竟无言以对。
他突然有点想念三个死党,要是他们在这里,几人不把宿舍翻个底朝天绝不罢休。
但路青怜的话也没错,宿舍“重要”是因为老宋和笔记,可老宋根本没有发现暗室,对方也不是来找笔记的。
真想刨根问底就是找校方问一问,但那间宿舍本就閒了很久,老宋又住了三年多,加起来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很难说会有人清楚地记的“某个人当年在哪个房间住过”这种事。
而且对方还在不在学校还要两说。
想到这里,张述桐没有再动那扇窗户。
既然没有头绪,倒不如先维持现场不变。
他和路青怜回了老宋的房间,以防万一,没有直接走人,而是將那道木门重新塞了回去。
张述桐来回看了看,今天运气不错,他又笔筒里找到了一根胶棒,不愧是老师,最不缺的就是文具。
他在海报后面涂好胶水,又原封不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