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的云。
天空高远,它投在下方的湖面上,又把湖水染成蓝色。
他们仿佛行驶在一处无天无地之所。
若萍又丢给他一瓶冰镇可乐。是接站前就买好的,瓶身上挂着细密的水珠,张述桐拧开瓶盖。
空调很凉、车速很快,泡泡破裂的声音此起彼伏,摇滚乐的鼓点和可乐的气泡一起翻涌在人的心头,这是个缱绻的时刻。
很快车子到达了港口,和从前一样,一踩油门开上渡轮。
“我下去走走。”若萍拉上手刹,把钥匙丢在他怀里。
张述桐看到她去了护栏边,女子伸出拳头,在那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风吹过来,她红色的连衣裙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
张述桐边喝可乐,边拨通清逸的电话。
然而没有打通。
他无奈看看屏幕,又打了杜康的。
“咋了哥们”现在的杜康有副公鸭嗓,“下车了吗,市里是不是很热”
“刚上船。”张述桐心说你怎么对我的行程了解得这么清楚,“是挺热的。”
“见到若萍了吧,她怎么样”
“挺好啊。”
“那我就放心了。”杜康如释重负。
“呃……”张述桐一顿,“什么意思”
“没什么啊,好久不见了,我就问问她怎么样。”杜康又说,“有空帮我看看佐罗过得咋样呗,喂它一根火腿肠。”
张述桐差点忘了那只狗的事。
“好。”
“当然你先忙完若萍家的事,我记得她家里东西蛮多的,两层楼呢,估计要忙到晚上,辛苦喽述桐。”
张述桐把“我在高铁上头被撞了一下所以失忆了”的说辞吞回肚子。
他脑子突然有点混乱。
所以自己跑回来是帮若萍搬家的
“你现在在干什么”张述桐好像抓住了什么,“吃饭”
“没呢,我这边刚忙完……”
“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要九月吧当然太忙就不回来了。”
“大家好久不见,有点不够意思了。”张述桐说,“搬家这么重要的事也不来,要不我把电话给你,自己和若萍说”
杜康沉默了一会:
“还是算了……你和清逸可能还能跟她聊聊,我现在真没有,先挂了,这边有点事。”
嘟地一声,张述桐看着屏幕皱了下眉头。
他知道——
自己想问的事终于浮出了水面。
“你在车上不热吗”若萍打开车门,探下身子问。
“刚才给杜康打了个电话。”张述桐观察着她的表情。
“哦。”
若萍点点头,什么也没有说。
张述桐跟她走下车,两人一起来到护栏边,张述桐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肤色比从前要黑了。
再看若萍,她将太阳镜摘下了,此时出神地盯着湖面,一言不发。
湖风将她的短发吹乱了。
“你们又吵架了”张述桐也看着湖面。
“没有,和他能吵什么。”若萍笑笑,“他才不敢和我犟嘴。”
“知道你是大姐头。”张述桐耸耸肩,“不过过去的事……嗯,我是说,过去的都过去了,别太记在心上。”
“嗯。”若萍却转移话题道,“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我们出岛,顾秋绵的包丢了那次”
“怎么了”
“好像就是在这里吧。”她指指脚下,“拍了张合影。”
“怎么想起提这件事了”
“你的那张还在吗”若萍问,“我换手机把照片丢了。”
“我……”张述桐本想给她看的,却发现如今自己也换了手机,“待会我找找。”
“算了,没有就没有啦。”她将短发捋在耳后,抿了抿嘴唇,“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张述桐心说这也太伤感了。
他踌躇了一下:
“杜康那小子不太懂事……”
“我知道,咱们四个里面数他最傻。”若萍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笑了笑,“他傻,你木头,清逸面瘫。”
“别误伤啊,”张述桐无奈道,“我是说,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嗯,情侣做不成也可以做单纯的朋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