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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深处不再是平日的冷静，而是沉淀下一种混沌、虚无、仿佛能看穿人性所有阴暗面的诡异神采。

整体造型，依稀能看到他记忆中那个经典小丑的影子，但却更加外放，更加歇斯底里，充满了不稳定的、随时可能爆发的极致癫狂。

他对着镜子，嘴角那恐怖的笑容微微抽动了一下，一个冰冷、沙哑，与他本人截然不同的声音从喉间低低地溢出：

“……你为什么不笑？”

那声音起初还带着一丝沙哑，但紧接着，叶霆飞又低低地重复了一遍，音调陡然下沉：

“你……为什么不笑？”

第三次重复时，那已经不再是人类的声音，更像是一头被囚禁在胸腔里的野兽在发出压抑、扭曲的低吼，每个字都裹挟着疯狂和寒意：

“你——为——什——么——不——笑——？！”

他紧紧盯着镜中那张完全陌生的、挂着恐怖笑容的脸，眼神空洞却又仿佛燃烧着地狱的火焰，那咧到耳根的猩红嘴角甚至还神经质地微微抽搐着。

站在他身后的资深特效化妆师，经历过无数血腥恐怖的特效妆造，自认心理素质过硬，刚才在给叶导上妆时也只是觉得这个造型设计得确实诡异逼真。

但此刻，听着那一声比一声低沉、一声比一声不似人声的质问，看着镜中那个完全沉浸在癫狂角色里、连眼神都彻底变了的人，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了天灵盖。

这已经不是化妆效果带来的视觉冲击，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对纯粹混乱与恶意的本能恐惧。

明明叶导看的是镜子里的自己，化妆师却感觉那双空洞又灼热的眼睛仿佛穿透了镜面，正死死地盯着自己，逼问着自己。

他再也忍不住，牙齿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手脚冰凉，几乎是带着哭腔，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叶…叶导……妆…妆好了……我…我先出去了……”

说完，也顾不上礼仪，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拉开了化妆间的门，踉跄着冲了出去，差点被门槛绊倒。

外面正在做最后准备的工作人员都被这动静吓了一跳，只见化妆师脸色惨白，满头冷汗，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几个人连忙上前扶住他。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里面怎么了？叶导没事吧？”

化妆师靠在同事身上，大口喘着气，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摆了摆手，声音依旧带着颤抖：“没…没事……不是叶导出事……是，是我被叶导……吓、吓到了……”

他咽了口唾沫，心有余悸地回头瞥了一眼那扇半开的化妆间门。

这番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让门外等待的众人心中都是一凛，好奇与期待之中，不禁也掺杂进了一丝紧张。

他们知道，当那扇门再次打开时，走出来的，将不再是他们熟悉的叶霆飞导演。

哥谭市最危险的梦魇，即将降临片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