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处死(2 / 3)

错良缘 雨山雪 2083 字 8天前

失望、冷寂与一丝残存的痛惜,全掩在了眼睑之后。

身后侍从早已会意,手起掌落,利落砍在云享后颈。他正欲再嘶吼些什么,脖颈一软,激愤的话语哽在喉头,身子便如断了线的木偶,软趴趴倒了下去,被侍从半拖半架着带了出去,门外停着离去的马车。

陆曜立在一旁,薄唇紧抿如刀刻,侧脸线条冷硬。先前遇刺的伤口在沉闷的气氛里隐隐作痛,牵扯着心口也泛起钝涩的麻。他望着云享被拖走的背影,终是一言未发——事到如今,再多言语皆是多余。

云楷转过身,看向陆曜时,神色已恢复了几分世家主君的沉稳,只是鬓角似又添了几缕霜白。

他顿了顿,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难以言说的疲惫:“你父子遇刺之事,与云家绝无干系。只是……你二人自云家离去,我等未能周全护佑,才叫歹人有机可乘,此乃云家之责。”

这话是退步,更是了当地将界限划得分明,云家此刻自身难保,内宅丑事如附骨之蛆,哪有余力再细究刺杀原委?

但这句“责”,却又稳稳维系住了两家的情分——纵是晚辈混账不堪,云陆两家姻亲之谊仍在,大族之间,本就该是守望相助,拧成一股绳,不可随意分解的。

陆曜目光闪烁,一拱手,算是领了这话:“舅舅言重了。”

说话的功夫,人到门外。

风穿朱门,卷起廊下灯笼轻轻摇晃,将两人的影子在青砖上拉得忽长忽短。

云楷不再多言,转身登上马车,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轱辘轱辘”的声响,沉闷地驶向暮色渐沉的长街。

陆曜立在原地,直到那车影消失在街角,才缓缓转身回府。

……

云享悠悠转醒时,只觉浑身筋骨都似被捆仙索勒着,动弹不得。身下是冰冷湿滑的泥地,混着腐叶的腥气钻入鼻腔,哪还有半分马车里的安稳?他猛地睁大眼睛,意识如潮水般回笼——这不是归途,倒像是荒郊野外的绝境。

嘴幸而未被堵住,他正欲嘶吼,眼角余光却瞥见不远处两个黑衣侍从挥着锄头,在月光下刨开一片新土。那坑越挖越深,渐渐能容下半个人身,湿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冻得他牙关打颤。

“爹?爹!”他拼命扭动脖颈,终于在远处山岗上望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云楷负手而立,银白的月光洒在他肩头,仿佛覆了层寒霜,不知正望着那片沉沉夜色。

云楷闻声转过身,步履沉稳地走来。那双曾盛满慈爱的眼眸,此刻竟比山间的月色更冷,往日看他时总带着三分纵容的暖意,如今全被冻成了冰碴子,直直刺得云享从骨髓里往外发冷。

侍从们充耳不闻周遭动静,只在万籁俱寂的山野里,一下下挥着锄头。泥土簌簌落下,坑已深至半腰,黑黢黢的洞口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云楷在他面前站定,垂眸看着地上如困兽般惊慌的儿子,声音平淡得听不出情绪:“还有什么话想说?”

云享浑身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目光死死盯着那深坑,泪水混着泥污淌满脸颊:“爹!儿错了!儿真的错了!我们回家好不好?娘还在等我们呢!”

“你错了?”云楷微微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近乎残忍的平静,“你倒说说,错在何处?”

“我……我不该与妹妹行那悖逆人伦之事,更不该……不该在小姑府里算计陈稚鱼……不!爹!”他猛地一顿,眼里竟又燃起一丝狡辩的希冀,声音急促起来,“并非儿要设计!是小妹!是云婵她看不惯陈稚鱼!还有陈稚鱼,她……她曾暗示过对儿有情意,儿也是被她勾引,才一时糊涂啊!”

听着这颠倒黑白的话,云楷只觉得心口像是被钝器反复捶打,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缓缓摇着头,失望如潮水般将他淹没:“陆曜之才,容貌学识,品行涵养,皆远在你之上。稚鱼既有这般良人,怎会垂青于你?享儿,便是编谎,也该有几分道理。”

他顿了顿,声音里添了几分沉痛:“从前只当你天资平庸,不堪重任,想着云家基业有你兄长支撑,便让你自在些度日,你娘更是将你捧在手心,何曾亏待过你?却不想,父母的慈爱与放纵,养出的不是知礼懂事的儿郎,竟是滋生恶念的温床。”

“你敢与亲妹行苟且之事,敢在亲家府中兴风作浪,为脱罪责,竟能狠心攀诬已死的妹妹,如今还要将脏水泼向无辜女子……”云楷的声音越来越冷,到最后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你若是个女儿家,我尚可将你囚于家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