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了。今早从京城快马赶来观音庙的那队人马,为首的正是陆太师长子,陆曜本人!"
"陆曜?!"程显珺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眼中满是兴奋,"那不是就说明,我们要找的陈稚鱼,肯定就在这庙里养伤吗?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梅如却没有程显珺那般激动。她的手指在杯沿上轻轻摩挲着,眉头微蹙,陷入了沉思。
陆曜亲自赶来,这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一个能让他如此兴师动众、甚至不惜亲自涉险的女子,除了他那位传闻中爱若珍宝的夫人陈稚鱼,还能有谁?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她们要找的人,此刻就在这观音庙内。
"既然已经确认了,那我们还等什么?"程显珺急切地说道,"直接找上门去,把人接走就是了!逍易哥哥还在等着我们的消息呢!"
梅如缓缓抬起头,眼神沉静而锐利,直接否定了她的提议:"不行,现在还不能去。"
"为什么?"程显珺不解地问道。
"你想想,"梅如分析道,"陈稚鱼是陆家的少夫人,身份何等尊贵。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荒郊野岭的观音庙,还受了伤?"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是她自己偷偷跑出来的,还是在京城遭遇了什么危险,被陆曜送到这里避难?她在陆家的处境到底如何?是真的如我们担心的那般不好,还是另有隐情?"
一连串的问题抛了出来,让程显珺也冷静了下来。
"这些情况我们一无所知,"梅如总结道,"贸然现身,不仅可能打草惊蛇,还可能会被卷进大齐的内斗里。在没有摸清所有情况之前,我们绝不能明牌。"
她的目光投向观音庙的方向,深邃难测。
"传令下去,"梅如沉声道,"继续暗中监视,务必查清楚昨夜陆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及陈稚鱼受伤的真正原因。在我没有下令之前,任何人都不许轻举妄动。"
"是!"
程显珺虽然还有些不甘心,但也明白梅如的顾虑是对的。眼下,也只能按捺住性子,等待最佳时机。
梅如之所以顾虑重重,迟迟不肯行动,正是因为临行前,逍易王子与她交代得一清二楚。
大齐的那位怀王殿下,私下里与逍易有过秘密交易。
他曾传信给逍易,信中说,陆曜先前身受重伤,醒来后竟失忆了。
他忘记了自己的妻子陈稚鱼,反而要迎娶那位曾经与他退过婚的木姑娘。
逍易正是担心陈稚鱼在陆家会因此受委屈,才派遣她们潜入大齐,来到陈稚鱼身边,暗中观察她的境况。
可她们才刚踏入大齐的地界,陈稚鱼就遭遇了这等横祸,而她腹中还怀着孩子!
梅如想到这里,心中的怒火更盛。
若是陆家真心重视这位少夫人,又怎会让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陷入如此险境?
难道真如传闻那般,那位失忆的陆大少,如今心中只有他过去的青梅竹马,早已将自己怀着孕的发妻抛之脑后了?
陆家对陈稚鱼的冷漠态度,正是逍易王子最担心的地方。
而那位怀王殿下,利用陆曜失忆、陈稚鱼处境艰难这一点来拉拢逍易,换取他的支持,其用心更是险恶!
这盘棋,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一步踏错,不仅救不了陈稚鱼,反而可能将她们自己,甚至整个金国的王室都拖入大齐的皇权争斗之中。
因此,在没有彻底摸清陆家的真实态度,以及陈稚鱼遇险的真正原因之前,她绝不能轻举妄动。
……
陆曜坐在床沿,一直握着陈稚鱼的手,未曾松开。他就那样静静地守着,目光在她苍白的小脸和微微隆起的腹部之间来回流连。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日头渐渐升高,透过窗纸,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陈稚鱼的睫毛忽然轻轻颤动了一下。
陆曜的心猛地一跳,立刻屏住了呼吸,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又过了片刻,那双紧闭了许久的眼睛,终于缓缓地掀开了一条缝。
起初,眼神还是涣散的,带着刚睡醒的迷茫,仿佛还未从昨夜的惊涛骇浪中完全挣脱出来。
“水……”她的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哼哼,干涩沙哑。
陆曜连忙应声,随即抹了把脸,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后背,将她半抱起来,另一只手端过早已备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