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没注意到旁边臭着脸的男人,而陆太师被这么一夸,老脸红了红,轻咳了一声,说:“不是什么值钱的,比起你的生育之苦,这些远算不上什么。”末了,又加了句,“还是你婆母提醒,我才知你喜欢什么,虽不太理解,但陆家的孩子,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们这些长辈不会相阻。”
他不是不理解,是甚不明白,陆家赚钱的产业不知几多,这个媳妇儿看着灵光,怎么这做生意的头脑……不大够啊。
但转念一想,他们这个年代的人,与儿媳这个年代不知差了多少去,也不能要求这个媳妇儿和他们一般才行。
陆曜深吸了口气,坐在陈稚鱼旁边,语意不明的说了句:“爹还真是,煞费苦心。”
陆太师没听出儿语气里的怨念,还笑了笑,说道:“这都不算什么,为父还给儿媳准备了一层金条……”
后面的,陆曜没仔细听了,只捏紧了拳头,深呼吸了口气,气笑了。
他的好爹,有没有觉得,他已经把自己这个做儿子该给的,都给足了,这让他还怎么弄?
这话,由着这两天看他极不顺眼的陆夫人说出了口,道:“你这礼给的够好,倒衬得我的礼有些拿不出手了。”
方夫人笑着附和。
陆太师今儿个出尽了风头,一脸笑的接下了所有人的夸赞,直到陈稚鱼也在言谢时,他话锋一转,说道:“你就不必谢了,往后还指望你为陆家多添子嗣,比起你的生育之痛,生育之苦,长辈们给什么都是应当。”
陈稚鱼眼眶红红的,所有的礼中,她最意想不到的就是公爹那个宅院,还有他送宅院的用途。
以至于公爹他们走了以后,陈稚鱼还意犹未尽,同陆曜说公爹如何细心,她又如何欢心。
看着她高兴的模样,陆曜对父亲那些“抱怨”也减轻了,只自嘲的说:“爹这么一出,倒是把我表现得机会堵得死死的,他给的这些,我无论送什么,都比不过了。”
察觉到他的失落和无奈,陈稚鱼靠在他怀中,看着他宽大的手,笑着说道:“你已经给我最好的了。”
陆曜一愣,低头看她:“我何时给你了?”
陈稚鱼抬起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亲,抿唇笑说:“咱们的宝儿,就是你给我最好的礼物。”
陆曜心中大怜,爱欲深重的看着这个勾人而不自知的女人,将她抱紧了些,下巴贴在她头上,长舒口气:“她也是你给我的礼物,但不是最好的。”
陈稚鱼抿唇,刚要说话,就见他手臂收紧,似是要将自己嵌入骨子里一般,他的声音同时响起:“因为最好的你,已经属于我了。”
陈稚鱼咬唇,脸红了个透。
……
三代而分家,是个重要的事,先前长房常年在外,如今新皇登基后,也没提起令陆大将军立刻返回的事,陆家私下也论过,边关无战事,想来大伯也不必非要回去,再且……手握重兵的大伯在京中,对文武百官来说,也是一种威慑。
长房一家长居京城,那分居就是必不可免的了,然而,一提起此事,反应最大的,不是几个晚辈,而是陆大伯自个儿。
白日里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说话的时候,他沉默应对,等到夜里同一母同胞的二弟一起喝酒时,一个大男人泪洒当场,一句话,足以让陆太师打消了分家的念头,他说——
趁着爹娘不在,你这个当家人要分家,到时爹娘回来了要打你,我这个做大哥的,可不会像小时候为你求情!
老哥俩抱头痛哭,看得几位夫人面面相觑。
说分家是为了大家都住的敞亮,这兄弟二人怎么哭的像是要生离死别一样?
陆大夫人觉得丢脸,大步过来将丈夫带走,陆夫人和方夫人一左一右的扶着喝的醉醺醺的丈夫回房。
安顿好了醉鬼,方夫人叹了一声,说道:“大姐没告诉他们,隔壁的宅子盘下来,所谓分家,不过是打通那墙,合二为一,但分东西吗?”
陆夫人扶额,说道:“那家坐地起价,又不耿直卖了。”
陆家不差那点钱,但也不会乱挥霍,而且,分家是大活儿,也不能急赶急定下。
于是,第二天意料之中的,听到两个男人说不分家了,其他人也无话可说。
对于这一切,陆曜欲言又止,但见一家人和乐融融的,也没做那扫兴之人。
晚间同阿鱼提了一嘴,圣上赏赐他的侯爷府,可还空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