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双胞胎的亲兄弟,哪怕只相差一刻钟,都还是分大小的,何况大了大半月。
依照立嫡立长的规矩,这太子之位本该是他才对,然,父皇对景王的宠爱却优于他,加之父皇对朝局的掌控力丶对臣子的震慑力,真就是立景王为太子,群臣也无力改变。
以前没得选,如今有了机会,朱载坖自不会放弃如此诱人的储君之位。
来回踱了几步,朱载坖看向一边欲言又止的高拱,问道:
「高先生,本王要不要也去一趟皇宫?」
高拱想都没想,立时道:「殿下不可,当下这种情况,太过积极热忱,反而落了下乘,沉住气才是上上之选,至少不会出错!」
「可机会都是争取来的啊,景王都去争取了,父皇对景王明显偏爱,本王怎好坐以待毙?」
「殿下,不是这样的。」高拱正色道,「首先,太子还没被废,其次,改立皇储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急不得,也不能急,需知欲速则不达。」
朱载坖苦闷道:「怕只怕,一步慢,步步慢啊。」
「不然!」高拱宽慰道,「皇上偏爱景王,未必出自真心!」
朱载坖惨笑。
高拱却道:「这非是安慰之语,殿下你想,你与景王虽是同年同月生,但你到底是兄长,如若皇上平等对待,那这个太子之位还有转圜馀地吗?」
朱载坖一怔。
「先生是说……父皇如此,是为了磨砺本王?」
高拱:-_-||
「咳咳……这种可能自然是有的,且还不小。不过,却不止这一种可能。」
高拱沉吟道,「皇上如此,一来,可以延缓立储的时间,万一太子真就奇迹般的恢复了呢?这二来啊,时下收归草原如火如荼,皇上又意欲收取西域,这时候立太子,权力格局也会随之变化,多少会影响时政。」
顿了顿,「之前无论是殿下,还是景王,都没被视作皇储培养,皇上日理万机,疏于亲近殿下和景王,怎好不做两手准备?」
高拱说道:「以我之见,皇上亲近景王,更多是为了平衡,也是为了能多一种选择!」
朱载坖眉头轻皱,缓缓道:「先生是说……看似景王得宠,实则势均力敌?」
「不错,且不止如此!」高拱认真道,「殿下的优势更大!」
「何也?」
「一来,殿下更具年龄优势,二来,徐大学士已然站队殿下。」高拱说道,「殿下莫看内阁三学士中,徐大学士排在最末,实则,他的影响力远超李大学士,较之严首辅也不遑多让。」
听了这通分析,朱载坖的眉头舒展开来,心中的焦急也大为缓解。
「先生言之有理,本王心急了些。」朱载坖轻叹道,「可就这样什麽都不做……怕只怕,那些观望之人会认为本王怯懦,继而转向景王啊。」
高拱微微颔首:「殿下英明,下官说太过积极不好,并不是让殿下消极,沉住气也不是什麽都不做。」
「比如……?」
「永青侯!」
朱载坖诧然,沉吟道:「永青侯可不讨喜啊,且他明显对皇储一事没兴趣,如此只怕两头都不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