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黄锦忙不迭跟上……
天地茫茫,朔风呼啸。
昨夜的雪太大,奴婢们还没来得及清扫乾净,踩着暄软的雪,吹着冰冷的风,朱厚熜的燥热感很快消去,头脑愈发清醒……
又在脑海中重新过了一遍,朱厚熜幽幽一叹,愤愤然道:
「这个李青,到底没安好心啊。」
「皇上,这咋又跟李青扯上关系了呢?」黄锦哭笑不得,「李青没这麽闲,就算是闲,也不会这麽无聊,您真觉得是他授意?」
「不说十成十,也八九不离十。」
黄锦苦笑道:「奴婢还是觉着李青肯定会想到『不患寡,患不均』,以他的政治智慧,不可能想不到这个。」
朱厚熜冷笑道:「想是想到了,可他压根儿就没想过解决!」
「啊?」
黄锦惊诧道,「不能吧?李青一直都在解决问题,又怎会……故意制造问题?」
朱厚熜迎着风,眯着眼,哼道:「李青的政治目的是让朕解决,是让当官的解决……这厮真不是东西啊。」
黄锦搞不懂这些,只是乾笑道:「皇上英明神武,定然能完美解决!」
「呵呵,说谁都会说!」
「……」
「这混帐是在将朕的军啊……」朱厚熜气苦道,「他是辛苦,可朕也不清闲啊,生怕朕累不死……」
「皇上莫说不吉之语。」黄锦连忙阻止,正色道,「马上就过年了,不兴说这些。」
朱厚熜苦笑连连,却也没再多说。
「不知不觉都嘉靖三十四年了,朕也将成为大明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帝了……」
黄锦笑呵呵道:「早两年就是了。」
「嗯?」
「奴婢失言,请皇上责罚。」黄锦缩了缩脖子,扑通一跪,满脸惶恐。
朱厚熜吸了口气,淡淡道:「起来吧。」
「谢皇上。」
黄锦爬起来,恐言多必失,不再多嘴。
寒风凛冽,吹在手上跟猫咬了似的,黄锦左手揣右手,弯腰塌肩,闷不吭声,更像大胖企鹅了。
「有这麽冷吗?」
「啊,奴婢哪及得上皇上仙人之体啊?」黄锦讪笑。
「仙人之体……」朱厚熜嗤之以鼻,「朕都老了,算的什麽仙人?」
黄锦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再次沉默。
又走了一阵儿,来到一僻静处,朱厚熜停下步子,轻声道:「陆炳是锦衣卫指挥使,不能常去金陵,你安排个信得过的……嗯,那个冯保就挺好,让他带上些人去金陵打探报刊消息。」
「记着,太子之事不可泄露分毫。」
「奴婢明白。」黄锦点头称是,小声道,「皇上,冯保见过太子。」
「太子算什麽?哪怕皇帝,脱了龙袍又有几人能认出?况且,他跟太子又不熟,这都一年了,太子形象气质也有许多变化,真就是面对面,他也不敢确定什麽,顶多觉得有些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