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进去了李青的话,有了很大转变。
李青虽不知夫妻的私生活,可单就戚继光压抑不住的上翘嘴角,就足以说明……
如今一幕,李青不禁暗暗感慨:「如若没有我李青,戚继光这辈子怕是要遭老罪了。」
留住了十馀日,王氏的调养也有了初步效果,李青一刻也不再多待,叮嘱了公务上的事之后,立马走人去了苏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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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抚衙门。
再见杨慎,杨慎已然垂垂老矣,须发皆白,皱纹深邃,腰也略微佝偻,老态尽显。
遥想当年「国家养士百五十年,仗节死义,正在今日」的狷狂,以及「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乎夕阳红」风流洒脱……
当真是岁月不饶人。
李青说道:「时间过的真快。」
「是啊,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还是少年丶青年……不想,已经老了。」杨慎亦是感慨万千,
接着又是一笑,道:「可侯爷依然年轻。」
李青问道:「可还能胜任?」
「皇上不会让我舒坦的,我也没办法舒坦。」杨慎苦笑道,「朝廷扩充布政使司之事我已知晓,若我想的不错,皇上这次是要分割南直隶,可对?」
李青颔首。
「不愧是杨状元,你可有不同见解?」
杨慎微微摇头,叹道:「说起来,江南势大,易尾大不掉的奏疏,还是我上的,今日如此,我又怎会有不同看法?」
李青想起朱厚熜确实说过一嘴,微微点头,道:「你在江南做了这麽久的巡抚,如今大事在即,是不能卸担子,只能再辛苦一下了。」
杨慎苦笑道:「从我来江南之日起,我的命运就注定了,注定死在江南,注定死在任上。」
「也不用这般悲观,等这次的大风波平稳度过,我替你跟皇帝说一下情。」
「其他事侯爷说了自然有用,可这事……怕是也难啊。」杨慎笑着说,「其实也没什麽,不管皇上对我是否痛恨,我对他是没什麽怨言了,如此皇帝,古往今来又有多少?」
李青安慰道:「其实,他现在还真放下了许多许多,也未必对你昔日之事耿耿于怀。」
杨慎哂然一笑:「恨与不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未来几年,我不能,也不想离开,当然了,我也没几年了,就这样也挺好,侯爷无需为我说情,我亦不想让皇上为难。」
杨慎叹了口气,幽幽道:「就当是我昔日对皇上不恭的惩罚吧。」
「你大可不必如此。」
杨慎兀自叹道:「昔日一腔热血,今时再看……颇为幼稚。」
李青一时无言。
往事种种,孰对孰错,还真难以评断。
当时的杨慎还年轻,面对父亲被迫致仕还乡丶皇帝不遵礼法,那般做完全合情丶合理丶合法。
哪怕今日再看,亦如是。
只是当时的杨慎更多是跟着情绪走,如今回过头再去看,其中的错综复杂,一目了然。
「侯爷无需为慎伤情。」杨慎悠然道,「春蚕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