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去夏来,金陵才彻底告别寒凉,枝叶繁茂,蝉鸣不止。
永青侯府。
凉亭。
夏日炎炎,垂垂老矣的朱厚照有些打不起精神,李信也没好哪儿去,眼睛一直半眯着,透着一股子迟暮的疲态,不过二人都不是扫兴的人,尤其是朱厚照,嘴就没闲着。
「小宝啊,赵贞吉的讲学,进行的如何了?」
朱厚照对这个还是比较在意的,「老王也算是受尽苦难,才总结出了这门学说,若不能起到正面效果,还不如适可而止。」
这话也是替李青问的,自打他身子骨彻底不行了,李青就没再去管过其他事,整日都是朱宅丶侯府两头跑。
李宝说道:「赵巡抚都是心学丶儒学丶理学掺杂着来,从不一味的讲心学,进度方面十分缓慢,却胜在扎实,步子迈得很稳,一步一脚印,就目前而言,还没有跑偏的迹象。」
顿了顿,「不只是国子监,鸡鸣寺那边儿也一样,现在都不用李家刻意宣传,数百里之外的富绅地主,都有不少特意跑来听学……」
朱厚照缓缓点头,笑着说道:「看来这个赵贞吉,还真懂心学了,不容易啊……」
是不容易,读懂心学不容易,以正确的方式展开心学更不容易。
李青抿了口冰镇果酒,说道:「操那麽多心干嘛,好好珍惜你的时光才是正经。」
「好心当作驴肝肺了不是?」朱厚照不满道,「我这不是想让你安心一些嘛,真的是,枉我煞费苦心……」
朱厚照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睡着了。
李雪儿叹了口气,朝李宝道:「推你朱爷爷回房休息吧。」
「不用。」李青知道朱厚照现在的状况,说道,「一动他就醒了,就这麽睡吧,反正他也睡不了多久就会醒来。」
闻言,李宝抬起的屁股,又坐了回去。
李信突然说道:「人固有一死。」
然后,就没了下文。
李雪儿不是滋味的笑了笑,道:「还以为你有什麽长篇大论呢。」
李信尴尬道:「武将都这样。」
李青轻声安慰道:「不说我,你小姑也经历了太多,不用忧心什麽,放宽心,我们看得都挺开。」
「嗯。」
李信突然觉得有些矫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下头,接着,困意袭来,不一会儿,也睡着了。
趁着空档,李青给二人分别渡了一股真气,然后说道:
「接下来的时间,我就住在朱宅了,这边若是有事,立刻去朱家找我。」
李宝一惊。
李雪儿神色一黯。
「祖爷爷,我去跟姐夫说一声吧?」
「嗯,也好。」
李宝叹了口气,起身离去……
李雪儿望着满院景色,轻声问道:「大侄子怎麽选的?」
「留下。」
「留下……」李雪儿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