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为何在此事上,如此上头,简直跟高拱没区别……张居正思绪飘飞,猛然意识到了什麽,心道:该不是永青侯故意如此,好提前降低我的心理预期……
「太岳,太岳……」
「啊?啊,李大人请说。」
李春芳还当是他心情忐忑紧张,温和道:「永青侯还是会顾全大局的,退一步说,即便永青侯执意对徐家动刀,也万不会牵连太岳你。」
顿了顿,「本官也不会袖手旁观。」
张居正收拾了一下心情,拱手致谢。
为二人提前做好心理建设之后,李春芳没有立即进殿,而是负手而立,仰望天空,喃喃道:
「唉,首辅风光,首辅亦难当啊。」
……
末时。
院门敲响。
「进!」
李春芳看了高张一眼,推开门,率先走了进去。
李青正倚在檐下的躺椅,手持小说话本,提前说道:「不用虚礼了。」
接着,指了指一边的三把椅子。
时下阳光正好照到檐下走廊,最适合晒太阳,三人拱了拱手,依次落座。
李春芳离李青最近,瞧见话本内容,他不由目光一凝,接着,抿了抿嘴,恢复平静……
小半刻钟之后,李青合上话本,直起身子看向三人,道:
「其实也没什麽可说的,是非对错显而易见,海瑞行事刚猛了些,却也不为错。」
没有铺垫,没有和稀泥,李青上来就直接定了性。
高拱激动,张居正默然,李春芳平静,三人却都默契的没有表达观点。
接着,李青又说:「清丈田亩是大事,治水也不是小事,都是为国为民。」
闻言,高拱激动敛去了几分,张居正心情轻松了许多。
李春芳还是稳坐钓鱼台。
李青相对偏向高拱的定完性,说道:「你们有什麽想说的,亦或想法,也可以说一说,李首辅说的终究不如你们详细,太上皇让我做和事佬,我也不好不作为,有什麽说什麽,高大学士先来吧。」
高拱站起身,走向李青两步,说道:「朝野都说下官是公报私仇,故意针对徐家,今日永青侯当面,下官有言直言。」
清了清嗓子,高拱傲然说道:「若说私心,下官的私心就是上为国,下为民,名垂青史,仅此而已。」
李青颔首:「谣言止于智者,世间最不缺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之人,高大学士无需在意。」
听到如此之语,高拱大为轻松。
长长呼出一口气,高拱似要将所有的愤懑与委屈吐尽,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
「徐大学士当然有功于社稷,可有功的只是徐大学士而非徐家。昔年,内阁三杨,杨荣丶杨士奇,一样有功于社稷,可杨荣的后人祸害乡里,杨士奇的儿子更是草菅人命……由此可见,将一个人的好与一个家族绑定,是为大谬。」
李青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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