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载坖听得舒心,三学士听得开心。
只是李春芳开心之馀,又有些郁闷,虽然太子这番话,这态度,尤其在尚且五岁的年纪,太弥足珍贵,但,太子到底没说重点,还是在绕圈子。
不过,还没等他说什麽,
李青就先开了口:
「不要遮遮掩掩,不丢人,大大方方说出来就是了。」
朱翊钧踌躇片刻,鼓起勇气说道:「父皇,今日上午儿臣确如李大学士所言,与连家屯的小孩们玩泥巴,可并非是为了玩儿,儿臣是以此为途径,获得他们的认同,进而引导他们向善……儿臣说『一家不安,何以安天下』,便是缘于此。」
呼……舒服了……李春芳『冤屈』得到洗刷,只觉浑身舒坦。
不过,他想要的效果并没有达成,有了《千字文》丶《贞观政要》,以及太子极其端正的态度丶真知灼见的见识,做铺垫,皇帝已然看到了儿子的成长,自不会因为一个『玩泥巴』大动肝火。
朱载坖哑然失笑,问道:「照你这麽说,连家屯就是你的『州部』了?」
「父皇圣明。」朱翊钧悄然松了口气,乐呵呵地拉住父皇大手,「父皇您过来坐,听儿臣慢慢道来……」
两父子去了石桌前落座,李青则又回了檐下晒太阳,李雪儿则是早在一行人进来前,就回了厢房。
不大的小院儿,三大学士杵在那儿,一时显得有些多馀。
张居正自诩与李青有那麽点儿交集,相对随和许多,迈步走至檐下,作了一揖,道:
「下官冒昧,想向侯爷讨张椅子。」
「自己去拿。」
「哎。多谢。」张居正去客堂搬出一张椅子,走至檐下,选了个阳光足的地方晒太阳。
高拱有样学样,也讨了一张椅子来,一边晒太阳,一边听父子交谈。
李春芳纠结了一阵儿,悻悻走上台阶,走至李青跟前,讪然道:「侯爷,您的话本。」
「不,是你的话本。」
李春芳:(?`?Д?′)!!
「啊哈哈……侯爷真会说笑。」李春芳头皮发麻,笑的极不自然。
李青却说:「又不丢人,何至于遮遮掩掩?」
「……侯爷之言,下官当真听不懂。」李春芳将话本放至李青身前,去客堂搬了张椅子,逃的远远的……
李青无聊地打了个哈欠,乾脆往后一躺,拿话本盖在脸上,小憩起来……
「儿臣来连家屯听永青侯讲学虽仅有数日,却获益匪浅,也充分领略了人之性情,或许这就是……」朱翊钧仔细想了想,道,「知一斑而窥全豹,是这样用的吧?」
朱载坖忍俊不禁地点点头,反问道:「你又怎知你不是管中窥豹?」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嘛。」朱翊钧乾笑笑,说道,「这几日儿臣几乎都在实践,在此期间,充分认识到了御人之难,驭人之难,父皇统御万万人,一定很辛苦吧?」
朱载坖笑意敛去了几分,生出几分惭愧。
难,固然难,可他这个皇帝并不是很难,因为他父皇给他分摊了太多压力,虽然父皇没再干预朝事,可只要父皇活着,他就难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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