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冯公公所奏是实情,然,多少有些偏差。」李成梁恭声道,「家祖父作风是有些许瑕疵,却也是有功的,有过军功;父亲是有让人代劳,可他是病了,且病的很重,那般实在是不得已……」
李成梁更为详尽的讲述了祖父打山匪,平息小股民乱的事,也说了因贪污被革职的事,数额并不算巨大,总共不到三千两银子。
对父亲的罪证,李成梁也一并如实说了,是因重病起不得床,才让心腹大将代劳管理卫所,所谓的闹出人命,是例行巡视时遇上了亡命盗匪,应变不及时,致使官兵死伤多人……
「之后我父亲便主动揽下罪责去坐牢了,对了,我父亲的这个心腹大将,其实是我姑姑家的孩子,我父亲的外甥,李家也因此中落了……皇上,这就是全部的事情,若有半句假话,您砍了生员脑袋!」
朱载坖呵呵道:「现在倒是一副光明磊落的样子,上午刚来时怎麽不说?」
「臣……」李成梁硬着头皮道,「家祖贪污了,上缴了赃款,又交了罚金,也被革了职;父亲因病误了公事,之后自己也去坐牢了……」
李成梁红着脸道,「生员以为……家父家祖立了功,也犯过错,朝廷赏也赏了,罚也罚了,这事儿就这麽过去了……故才没说。」
朱载坖看向冯保。
冯保点点头:「皇上,这与奴婢查到的基本吻合。」
「嗯……。」
朱载坖有些纠结,是该让李成梁继续承袭祖上的官职,还是废除他们家的世袭官职……
李成梁也觉察出来此刻的自己,正处在命运的十字路口,心一横,咬一咬,开口说道:
「皇上,臣有言要奏!」
「喊冤?」
「不,是关于辽东的复杂局势。」李成梁语气真诚,「皇上,您当清楚,辽东乃苦寒之地,贡献的赋税有限不说,而且它……它祸事也易起,汉人,草原人,女真人,朝鲜族人……一个辽东,栖居着数十个民族。」
「那边民风极其彪悍,如草原人,一言不合就打斗;如女真人,常常百人之中里面找不到一个能沟通的……」
李成梁诚挚道:「非是臣危言耸听,如今辽东情势更加复杂了,平白多了不少黑户,像是草原人,如坐视不理,任其发展……用不多久,辽东历经磨难才促成的微妙平衡,便会被彻底打破。」
朱载坖皱起眉头,看向李青。
李青放下了筷子,叹道:「抠抠搜搜,到底是抠出事了。」
「……」
朱翊钧问道:「父皇,是不是胡宗宪丶俞大猷的经费不够使,不可避免的被动『遗弃』了一部分草原部落,这些人这才选择往苦寒的辽东钻?」
「大抵是了。」朱载坖叹了口气,转而朝李成梁道,「你祖父丶父亲皆犯下过错,却也够不上株连的地步,不过无论贪污,还是贻误军事,都非小错小过……朕还是要罚的。」
顿了顿,「辽东铁岭卫指挥佥事降至世袭千户。」
「臣谢皇上隆恩!」李成梁大大松了口气,没有被问罪,世袭官职还保住了,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至于降一级……就降一级吧。
李成梁明白皇帝之所以如此,还是因为辽东人口太杂,太难管理了,自己比较有优势;
同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