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情况你都清楚,我也不绕圈子了,亏待了谁,也不能亏待了将士,胡总督他们难一点没关系,可不能让全体将士都难,且融合漠北是国策。如今胡总督已然是勉为其难,你也稍稍勉为其难一下吧。」
李青笑呵呵道,「都是为了朝廷,为了皇上嘛。」
杨彩强笑道:「侯爷说的是,要难也是做官的难,怎可让士卒为难,怎可让百姓为难?」
朱翊钧当即说道:「杨卿如今已是正四品,不过正四品却不是杨卿的极限,此番出关既是孤对自己的磨砺,也是父皇布置的作业,只待事了回京,定会如实上奏父皇。」
「皇上圣明,殿下贤明。」
李青含笑道:「既如此,那此番就辛苦一下杨知府了。」
「永青侯说笑了,为君为国之事,何来的辛苦?」杨彩深吸一口气,恭声道,「敢问殿下,臣当如何?」
「这个啊……先不急,一会儿杨卿与永青侯详谈便是。」朱翊钧乐呵呵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吃饭。」
「……是。」杨彩赔笑应承,心中却如同吃了黄莲,又哪里还有胃口。
一刻钟之后,朱翊钧推开粥碗,见也无锦帕擦嘴,索性拿手抹了抹嘴角。
「孤吃饱了,你们继续,不用再行礼了,你们边吃边聊。」
言罢,朱翊钧不给杨彩一点机会,径直跑去了书房。
杨彩目送太子背影消失,转而瞧向李青,苦涩一叹:「下官非是不能识大体之人,侯爷不妨就直说吧。」
「杨知府果然是爽快人。」李青赞了句,直截了当的说,「胡总督需要的军需,只能全指望你来完成了。」
杨彩并不意外,苦笑点头:「唉,十两银子就十两银子吧,殿下和侯爷既然说了……」
「不不不,」李青打断道,「不是十两,是全指望你。」
「啊?」
杨彩惊道,「一个子儿也不出?」
「嗯,胡总督属实不易,另,不妨提前告诉你,这些草原部落之后也要扎根在附近的河西走廊上,未来你可得多多上心。」李青说道,「你当也明白,胡总督他们不会一直呆在这里,而时下的情况,把这些草原部落带去其他地方……麻烦不说,成本也高,你这里最是合适。」
杨彩都惊呆了。
万万没想到,永青侯竟如此不近人情,不,这哪里是不近人情,这分明就是太欺负人了。
本想永青侯会为自己做主,不想……这永青侯还不如不来呢。
不来,最起码还有十两,这一来,一个子儿没有不说,还要接下草原部落这个烫手山芋……
杨彩都要捶胸顿足了。
若不是昔年领教过永青侯非人哉的手段,杨彩不说与他试吧试吧,最不济,也要来个以退为进式的请辞。
可现在……
「侯爷,您就放我一马吧,我给你跪下了。」
「……」
「侯爷,念在昔年下官也算是抢灾有功,这十馀年来,也算是兢兢业业,您就发发慈悲吧,下官都六十了啊……」杨彩说哭就哭,泪如雨下。
大明文官有两个强项:一曰全武行,二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