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悉一切,不过也没生气,只是道:
「经济一道,朕的确涉猎不深,可政治一道,朕又岂敢不知?」
「一切的矛盾皆来自一个问题——分赃不均。」
「南富北贫是分赃不均,民富国穷是分赃不均,反之亦然;此外,还有土地兼并,阶级固化,导致强者愈强,弱者愈弱,这都是分赃不均……」
「纵观历史,只要出现分赃不均的情况,必然会往分赃均衡的方向发展,这个与皇帝丶朝廷丶时代下的英雄,没有根本性的联系,也不以这些人的意志而转移。」
朱厚熜悠然道,「这也是为何朝代会更迭,朝代更迭前期,总会出现欣欣向荣之气象的主要原因,大明立国已两百年,何以愈发强盛,没有历朝重蹈覆辙?
究其根本,就是我大明历代皇帝,一直在主动去往分赃均衡的方向上发展,而不是被动的被时代的大手推着走;
比如这些年朝廷大肆花费的普及教育,其本质,也是为了促进阶级的流动性,提前为王朝注入新的活力……」
朱厚熜一口气说了许多……
句句直击核心!
李宝突然发现方才自己的谦虚,竟是事实。
朱载坖想说什麽,却又不好开口,憋的那叫一个相当难受。
「正是因为朝廷如此花费,才有这样的大明盛世,同时,也正是为了这样的盛世,才导致朝廷财政陷入枯竭……这是个两难的问题。」
朱厚熜叹道,「唯一的解法,就是让财富先集中,再分配。」
顿了顿,「李宝,你可是为此而来?」
李宝心悦诚服的道:「圣明无过太上皇。」
本想再顺带恭维一下皇帝,却见皇帝双眉紧皱,目无聚焦,显然还沉浸在刚才太上皇的话语中,李宝遂放弃,说道:
「臣此次来,就是为财富集中再分配献策。」
朱厚熜微微颔首,还是那句话——「慢慢说,不着急。」
「是!」
李宝整理了下措辞,直击核心奥义:「债务不会消失,但债务可以转移,既可以转移去海外诸国,也可以转移给大明富绅。」
朱载坖刚回过神来,闻听此言,脱口道:「如若如此,债台只会越累越高,根本性的难题还是没有解决,不过还是寅吃卯粮那一套罢了。」
「皇上所言甚是。」李宝恭声道,「如只是债务转移,确是如此,不过,大明完全可以一边转移,一边发展,以时间换空间……」
「这个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几乎不可能!」朱载坖意有所指道,「人骨子里是自私的,谁又会真心实意的承接债务?」
李宝认真道:「只要方法得当,完全可以!」
「比如……?」
「市场信心,市场预期,财富升值……」李宝一口气说了许多个令朱载坖莫名所以的词句。
朱载坖望向父皇,目光询问。
父皇老神在在,恍若未觉。
李宝假装没瞧见皇帝的动作,继续说道:「举例来说,一斤猪肉在金陵不过二十文,在关外苦寒之地,却能翻上数倍不止,一斤猪肉还是一斤猪肉,何以所需花费却天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