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如此便好。」朱载坖瞥了眼书桌上的宣纸,道,「太上皇对卿曾祖的着作十分好奇,劳卿多多费心。」
「皇上客气了。」
朱载坖笑了笑,道:「朕非是不近人情之君,卿虽人在京师,依然可以处理李家事务,稍后,朕会为卿准备专程驿邮,供卿驱使。」
「谢皇上!」
「卿客气了。」
「……」
「……」
许久的沉默,最终,朱载坖率先打破。
「朕深知如此对李家……太过不公,朕也深知李家不易,可又如何呢?」
朱载坖喟然长叹,「身居上位者,也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你我都清楚,永青侯在,李家就在,永青侯在,大明必须一直鼎盛下去。」
「永青侯的存在,杜绝了朝廷对李家杀鸡取卵;永青侯的存在,亦杜绝了李家为富不仁……」
「李家相信朝廷,朝廷亦相信李家,可这个过程中……总会彼此两相厌。」
朱载坖嘴角泛起一抹苦涩,自嘲道:「为人君者,朕又何尝想如此?可是……这偌大的大明,两万万又数千万的生民,又何其无辜?」
李宝默然点头,说道:「皇上无需介怀,李宝幼时便明白,李家之财富,从不是李家之财富,李家之财富亦取之于民,既取之于民,自当用之于民。」
「说的好,说的好啊……」
朱载坖长长舒了口气,苦笑道,「人总会站在自己的立场想事情,朕知卿有情绪,卿也知朕有情绪,我们……我们只能各自克服自己。」
「呵,说句矫情的话,这许多年来,朕一直在勉为其难,九五至尊的皇帝啊……又如何呢?」
朱载坖怔然道,「许多时候朕都在想,如庄敬太子没有英年早逝,那麽朕应该会在父皇少年时生活的安陆州就藩,然后做一个乐无忧的逍遥王……」
「大明一代又一代的皇帝,无有安于享乐者,祖宗不敢,朕又岂敢?」
「今日之大明,朕又岂敢不惜之,爱之,慎之?」
「可朕终不如祖宗之英明,之神武,到头来,朕也只能如那群朕自己都看不起的文官一样,不求有功,只求无过。」
朱载坖神色黯然,「大明到了今日这一步,更进一步属实不易,朕只期望……这盛世,不要毁在朕的手里……」
李宝无言,也不敢接言。
良久,
「连皇家都如此不易,连朕都在勉为其难……卿可好受一些了?」
李宝暗暗一叹,躬身道:「皇上大公,臣龌龊了。」
朱载坖苦涩叹息:「朕也龌龊。唉…,只叹父皇不能长生……」
李宝在心里叹息:「只叹天祖长生久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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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址,制图,动土,开工……
仅十馀日功夫,用作储存货品皇家库房,就如火如荼地开始建设了。
与此同时,收到朝廷召令的商会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