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有些情绪失控,也忘了上下尊卑,他说个不停……
诉说祖上荣耀的同时,也在表白自己。
朱厚照都插不上嘴,只能任由他说下去。
好半晌,严嵩似是发泄完了,也想起了上下尊卑,一撩衣袍下摆,道:
「微臣冒犯天颜,请皇上治微臣大不敬之罪!」
「大不敬暂且不谈。」朱厚照摆摆手,小皇帝脾气也上来了,誓要在严嵩最骄傲的地方击垮他。
「你高祖为官清廉,刚正不阿,那是你高祖,不是你!」朱厚照哼道,「老子英雄,儿还非好汉呢,何况过了这麽多代人?」
「你高祖如何,朕不做评价,就说你吧!」朱厚照道,「你之刻苦,你之成绩,朕不否定,可科举有出息,不代表做官有出息!」
朱厚照淡淡道:「文官视太监如洪水猛兽,究其原因不过是担心受其制衡罢了,就拿遣太监出海来说,当初,太宗派三宝太监下西洋,都让太监掌兵权了,怎麽不见他们要死要活?」
严嵩一滞。
朱厚照又道:「说到底,不过是担心话语权旁落,担心被太监整治,群臣视厂卫如狼似虎,不间断的恶意造谣,朝廷鹰犬,民间闻之无不丧胆;
可你有无想过,朝廷鹰犬针对的是什麽人?
无论锦衣卫,还是东厂,他们的职责只有一个——监察百官!」
朱厚照嗤笑道:「可现如今呢?在他们的渲染下,朝廷鹰犬倒成了祸害百姓的存在了,地方上,一直都是由地方官管理,什麽时候朝廷鹰犬也能管理地方了?
百姓愚昧,偏听偏信尚能理解,可你呢?你这个十岁中秀才,十九岁中举人,二十五岁中进士的读书人,却也和愚昧百姓一般无二,说你死读书都是抬举你。」
朱厚照鄙夷道:「你还不如百姓呢,百姓要麽耕种,要麽做工,勤勤恳恳生产粮食,商品,你呢?你都做了什麽?」
「微臣……」
「手无缚鸡之力,整日幻想着出人头地,指点江山,实际上却是个听风就是雨,任人利用的无能之辈,你有什麽可骄傲的啊?」
朱厚照淡淡道:「少假清高了,今日这番激进,不过是为了让朕多注意你罢了,说到底,不还是功利心在作祟?
为了达成目的,竟敢对君不敬,你还敢侈谈报国?
……」
朱厚照诛心还是有一手的,这一番话下来,严嵩的自尊心被击得粉碎,然,他却无从辩驳。
最后的一丝骄傲也没了,严嵩面如死灰,只不断喃喃道:「请皇上治臣死罪。」
「这就要死要活?」朱厚照都气笑了,「活了二十几载,耕种没有,做工亦无,白白吃了二十多年饭,就这麽死了岂不太便宜你了?」
「皇上如何治罪,微臣毫无怨言!」
「治罪是必须的!」朱厚照骂道,「书都没读明白,就想指点江山,教朕如何治理江山,你可真是不知所谓。」
顿了顿,「可知自己哪里错了?」
「微臣……知道。」
「说出来。」朱厚照连底裤都不给人留。
严嵩都要崩溃了,红着眼道:「微臣不该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