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啊,怎麽不走了?」
张璁心里正美呢,忽觉轿子停下,开口道了句。
「老爷,老爷,有人挡路。」几个仆人乾巴巴的声音传进来,语气充满怯懦。
「嗯?」张璁脸上的喜气敛去,骂道,「没出息的东西,不会报本官名号吗?快点儿!别耽误本老爷的酒兴。」
「唉,是,小的这就去。」
少顷,
「老爷,他们说……他们说挡的就是您!」
「啊?」张璁惊诧,继而勃然大怒,在奉天殿被人打嘴巴也就算了,出了皇宫,还有人敢这般造次?
欺人太甚!
张璁一掀轿帘,不待看清前面情况,张嘴便骂:「混帐东西,不知道好狗不挡……道?」
他两眼发直。
这群人怎麽来这儿了?
这还不是……好狗,都是恶犬啊!我这个乌鸦嘴呀……张璁看着一群红着眼,快速逼近的六部九卿,喉头发干,毛发悚立……
「走,走走,快走……」
「老爷,路被挡着的啊!」
「混蛋,老子让你们调头,快,跑……」张璁急了,声嘶力竭道,「快他娘跑起来啊……」
这群人在奉天殿就有弄死他的心思,现在出了皇宫……自然更加肆无忌惮。
张璁不由胆寒。
吏丶户丶礼丶兵丶刑丶工,六部尚书,通政司使,大理寺卿,左都御史,内阁大学士……这样一群人真就是弄死他,皇帝也只能法不责众。
死了也白死!
「追上他,弄死他!」
一道怒吼传来,张璁本能伸头去瞧。
是杨慎!
更让张璁毛骨悚然的是杨慎他……他跑起来了。
这杨慎年轻啊,正值壮年的他这一跑起来,立时就拉开一众老头子,端的是……独领风骚。
轿夫抬轿素来追求的是平稳,而非速度,何况,轿子加上人,重量至少也有三百斤开外,可不是想跑就能跑起来的。
正所谓欲速则不达,轿夫越是想快,越快不起来,反倒是步调无法协同,不仅颠,而且慢……
来不及了。
张璁当机立断,直接跳下轿子,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墩儿的他,顾不上疼痛,钻起身就狂奔……
然,没跑几步,就被杨慎薅住了后脖颈子……
「跑啊,你还跑啊!」
杨慎怒目圆睁,满面狰狞。
「有话好说,你这是……这是犯法。」张璁肝胆欲裂,口不择言,「你还年轻,可不能……不能啊!」
「我可去你的吧……」
杨慎喷了他一脸口水,继而一记闷拳砸在他后脑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