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张氏一顿,旋即勃然大怒,叱道:「就你叫张璁啊?」
「呃……」张璁一呆,随即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真该把名字略去来着……
「是微臣。」张璁连连找补,「大礼之事娘娘英明,皇上亦是心中感动……」
张璁头大如斗,就差没说「你我都姓张,五百年前是一家」这种话了。
「皇上感动?」张氏冷笑,「感动得对张家动手?」
张璁:「……」
「闪开,哀家没功夫跟你废话!」张氏愤愤一甩袍袖,狠狠道:「不过,你给哀家等着。」
「……娘娘请。」张璁连忙闪开,待张氏走向乾清宫,这才一脸苦闷地往外走,一边咕哝道,「真的是……好好的心情,全给败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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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走了一段距离,见张氏进去了,又折返回来,立足檐下,调度真气,开始吃瓜。
「呦,皇伯母怎麽来了?这……您也不打个招呼,朕完全没准备啊!」朱厚熜惊诧道,「来人,去准备茶水点心……」
「不必!」张氏冷冷道,「你少来这套,哀家是皇太后,见皇帝可用通禀?」
朱厚熜脸上一热,讪讪道:「这自然是不用的,侄儿也没那个意思,是伯母您多想了。」
「让厂卫严查张家也是哀家多想了?」
「这……伯母怎知?」朱厚熜讶然道,「原来伯母竟是这麽关心朝政。」
「少给我话里藏针,我只问你是与不是?」张氏厉声质问。
「不错!」朱厚熜无奈道,「皇伯母,两位前国舅属实过分了,已然引起了众怒,朕也是迫于无奈啊,咱就比如说那几座酒楼丶豪华大宅院丶百馀顷耕地……」
朱厚熜反问:「若仅靠朝廷俸禄,张家哪里来的这麽多财产?这还只是京师这边……」
「你来这套?」张氏惊怒,「我问你,先前你咋说的?」
「伯母放心,此为平息众怒,朕是绝不会对两位前国舅动刀的!」朱厚熜语气认真。
张氏气得直哆嗦,咬着牙道:「你可真是我的好大侄儿,呵呵!我儿也是瞎了眼,竟选了你这麽个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人承继大统……我一妇人都知道外戚的重要性,你一个皇帝……你……」
朱厚熜轻笑笑,道:「伯母是只知娘家兄弟的重要性吧?」
「你就作吧,你就作吧……」张氏都要气得失心疯了,「古有司马懿洛水之誓,今有你嘉靖帝言而无信,今你如此,未来之子孙必遭反噬!!」
「你……」朱厚熜被骂急眼了。
这近乎诅咒的破口大骂,饶是朱厚熜素来能忍,也不禁破防。
朱厚熜面部肌肉抽动,强忍着回骂的冲动,冷声道:「请伯母……注意言辞!」
「许你不做,不许我说?」张氏讥讽。
「你……」朱厚熜怒火中烧,恨声道:「伯母是在诅咒我大明江山社稷吗?」
「少给哀家扣帽子,你现在人模狗样,当初算个什麽东西?」张氏是真的失去理智了,如此说话,简直将皇家体面踩在脚下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