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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名的是殿內角落的两名小太监,二人听到皇帝吩咐,连忙应声,去给孙承宗添茶倒水去。
一人端上小木凳搁於孙承宗座旁,另外的小太监则將茶水端上,隨即退回到角落里。
“老臣谢陛下体恤!”
孙承宗颤巍巍的,抓著茶盏划拨划拨茶香,抿了口茶水,尝试一番温度,隨即又多饮上两口顺了喉咙,这才拂袖去擦擦那唇角鬍鬚沾到的水渍。
喝了茶,调息了两声,终於完毕了,孙承宗才和皇帝继续礼拜一番,奏对道:“陛下,老臣以为,此时此刻,不宜再在西域挑起战乱。”
“嗯。”
皇帝点头,示意其继续抒发己见。
於是,孙承宗继续开口说道:“我大明在陛下手中,任贤用能才有了这不易的中兴之象。这我大明的满朝臣工都是有目共睹,民间百姓们也是深以为然。”
“北面是打败了建奴,恢復了大半个辽东,结束了奴酋犯顺的长久兵事。”
“南方在极短时间內就让平定了江南叛乱,让杨嗣昌镇压南方各地的民变,无有再从贼者!这也是陛下的功绩啊!”
皇帝不语,双手放在龙椅上,身体些许侧倾右侧,显得没什么太好的精神。
“再有慑服诸藩属,签订了契书,才有现下四海昇平的景象。”
“如今我大明朝,北抵辽东,西至藏川,东去日本倭国,南覆苏门答腊,国势已达极盛。”
“然则……”
孙承宗又咳嗽两声,连忙又吃了口茶,这才润了嗓子继续开口:“陛下年轻时,便已取得如此大的功绩,是圣君、明君,所以但凡明君者,必知兵事乃是大国极大凶险之处,错误半步,便是国家不幸,山河血染,有倾覆之危啊!所以!”
“老臣孙承宗,望陛下於西域之事,需再三慎重啊!”
“值此多事之秋,北方、南方都有旱涝灾害,死难者无数。建奴尚未除尽,孙传庭於辽瀋数伐未能建立大功,南方与莫臥儿国有大战之时,不要与西域叶尔羌汗国交战!”
皇帝並未当场作出答覆。
孙承宗告辞,他思索著皇帝的神情,期待能够有一番判断。
……
朝会之上,文武百官俱一到此,从崇禎南迁都城后,这满朝文武进殿的,便只能是四品以上了,常朝的官员数量,因为南北合一,没有北直隶的朝臣留都了,参加常朝的官员达近千人。
这么多官员,有许多四品大员,都得在外场等候召唤覲见,一列列大汉將军和厂卫就在汉白玉製作的阶梯上侍卫,他们都生的十分高大魁梧,精挑细选,身穿盔甲和宝剑,基本上都会握著一桿步槊,看上去十分精锐。
当然,都只是样子货,战斗力比起边军,一百个大汉將军可能干不贏三四十个边军將士,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朝会上的孙承宗再次將当日原话,又讲了一次,他性格如此,皇帝静静地等他讲完,並未插话打断。
眾臣噤声,暗自思索,在思虑孙承宗的说辞。片刻后,大臣们一同进言,认为他这是老成谋国之言,称讚其所讲的正是治国之道,很有远见。
甚至於一直摆烂的礼部,也觉得应当再派使臣前往。
“孙阁老言之有理,臣也以为,事態尚未到必须要动刀兵的地步,陛下不如先派人责问一番,看看形势”
“有理,確实不该就这么大打出手,有损我天朝大国气量,不妨议一议出使人选。”
朱由检则看著这些文官进言,也对眼下时局进行了再一次的认真分析。
孙承宗是什么心態的人物,这可是主战派中的铁桿领袖,一向是以对建奴的强硬著称,歷史上袁崇焕抗命被朝廷拿办,就是他孙承宗带回了慌忙逃离京畿,怕被治罪的祖大寿,带著朝廷大军打贏四城之战,赶跑了阿敏。
如果是要对不臣作战,他必定是会坚决主张作战,不会推諉。
但是现在……
认真计较的话,朱由检也看出了大明朝此刻的境况,確实是不宜再於短期,对西域作战了。
大明西南,或者说南方军队,都压在了和莫臥儿身上。
大军正在进军的过程中,就已经带动了大量的明朝国力,补给线拉的很长。
一些断掉的补给线,都是在当地吃粮,地方再到另一个州府购买粮食补仓,缺粮的奏疏就有二十多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