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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想来事情应该还在他的掌控之内,否则,他也不会有这份闲情与自己说这些。
自己说到底只是一个县长,不便也不该再多探究省里的核心事务。
陆江河再次轻轻颔,表示了对沈珉坤这番话的认同。
病房内的空气似乎又凝滞了几分。
只听沈珉坤继续说道。
“话又说回来,江河。
咱们干这一行,最难的不是把事情做成,而是这做事的度。”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
你要是事事都循规蹈矩,拿着红头文件当圣旨,那许多工作根本就推不动,老百姓的实际问题也解决不了,最后落得个‘不作为’的名声。”
“可你要是胆子太大,想抄近路,绕开那些条条框框,一旦出了问题,那顶帽子扣下来,谁也担当不起。”
沈珉坤说到这里,唇边勾起一抹无力的笑容。
“所以啊,有人形容我们这些人,就像一句老话说的,不过是‘戴着镣铐跳舞’。
跳得好,是八面玲珑,游刃有余;跳不好,就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陆江河静静地听着。
这些道理,他何尝不明白。
两世为人,他的实际心智,早已越了眼前的沈珉坤。
沈珉坤所说的官场生存法则,其中的种种无奈与凶险,他甚至比许多局中人看得更透彻。
只是,明白是一回事,真正身处其中,如何把握那个‘度’,如何在“镣铐”
的束缚下,既要跳出漂亮的舞姿,又要确保不摔倒,这门学问,确实需要用一辈子去揣摩,去实践。
陆江河定了定神。
“沈书记,您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也会牢牢记在心里。
您多保重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