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火气散了,只剩下一点温热,沉在胃里。”
林颖端着自己的酒杯,久久没有动作,只是重复着他的话。
“一根针,一团火,一点温热……”
她抬起头,直视着陆江河。
“几年前,我从机场走的时候,心里就像扎了一根针,又冷又疼。
到了国外,举目无亲,做什么都错,处处碰壁,心里就烧着一团火,烧得我晚上都睡不着觉。
现在回来了,恒集团在江南的项目马上就要落地,火灭了,人也安定了,可不就是剩下一点沉在心底的温热吗?”
她将杯中酒饮尽。
“陆江河,你用三杯酒,就把我这几年说完了。”
她将空杯重重放在桌上。
“我问你,这几年,你有没有想过我?对我,有没有过半分愧疚?”
陆江河的背脊依旧挺直,他与她对视。
“想过。”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愧疚,没有。”
林颖的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撑在矮桌上,白色连衣裙的领口因为这个动作而敞开得更大了些。
“为什么?”
“林颖,当年的事,如果只是你我之间的私人恩怨,我陆江河认栽。
但恒润集团的项目,动的是老百姓的安置地,损害的是整个江州市的规划根基。
如果再有一次,只要你还想拿百姓的饭碗去换你个人的金饭碗,我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陆江河的声音不高,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落在林颖的耳朵里。
“那时候我只是个基层干部,能做的有限。
现在我是市政府秘书长,办公厅党组书记,能做的事情,只会更多。”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一个锐利如刀,一个沉稳如山。
和式空间里温暖的灯光,似乎也无法驱散两人之间那股冰冷的对峙感。
半晌,林颖忽然就笑了,那笑声清脆,打破了室内的僵局。
她坐直了身体,重新为自己倒上一杯酒,也为陆江河倒上第四杯。
“陆江河,你就这么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