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陆江河付了钱,抬头望向自家所在的楼层。
一片漆黑。
想来,她已经睡了。
也好,省得她再为自己操心。
他放轻了脚步,走上楼梯,掏出钥匙开了门。
玄关没有开灯,客厅里却有光。
不是灯光,而是电视机屏幕的光。
光线变幻,映照在客厅的墙壁和天花板上,忽明忽暗。
电视里正放着一部午夜档的老电影,男女主角的对白的音量被压得很低,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有些空旷。
他的目光,落在了沙上。
沈文静就躺在那里,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羊毛毯,只盖到了腰间。
她侧身蜷缩着,脸朝着沙的靠背,只留给他一个纤秀的背影和一头如瀑的黑。
白皙小巧的脚丫从毛毯下露出来,脚趾微微蜷着,像是睡得并不安稳。
茶几上放着一杯已经凉透了的水,旁边是她看到一半的书,书页上还扣着一枚书签。
一切都维持着她睡着前的模样。
陆江河没有立刻上前,而是习惯性地扫了一眼开放式厨房的方向。
灶台上,那口不锈钢小锅的锅盖严丝合缝地盖着。
他走过去,开了厨房的灯,伸手揭开了锅盖。
一股温热的菜香,混着米饭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锅里用一个小架子隔着,下面是热水,上面温着一碗白米饭,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白瓷碟,里面是几块烧得软烂入味的红烧排骨,配着翠绿的青菜。
肥瘦相间,是他最喜欢的菜之一。
陆江河的心,像是被这股温热的蒸汽轻轻包裹住,瞬间软了下来。
他将锅盖轻轻放回原处,转身走回客厅。
电视的光影在她恬静的睡颜上流转。
她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浅浅的阴影,嘴唇因为熟睡而微微张开,露出一点贝齿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