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虽然千头万绪,但权责的明确,反而让他有了一丝喘息的空间。
至少,他不用再像之前那样,连续数天住在工地帐篷。
傍晚时分,他开着车回到了家。
沈文静正窝在沙里,怀里抱着个抱枕,看着电视上播放的无聊综艺,眼神却有些空。
父亲的事情还没有得到的解决,她虽然嘴上不说,每天强迫自己用最好的状态面对丈夫,但心里的郁结,陆江河看得分明。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脱下外套,走进厨房,系上了围裙。
冰箱里还有些新鲜的食材。
他熟练地洗菜、切菜。
清脆的刀刃与砧板的碰撞声,抽油烟机工作的嗡嗡声,很快便取代了客厅里电视节目的喧闹。
不一会儿,家常菜的香气便从厨房里飘了出来。
番茄炒蛋,清炒时蔬,再加一个排骨汤。
“吃饭了。”
餐桌上,沈文静小口地喝着汤,情绪似乎好了许多。
“今天开会怎么样?”
“很顺利,工作分工明确了,接下来就是按部就班地推进。”
陆江河给她夹了一筷子菜,聊起了自己对项目的一些初步规划,说的起劲的地方,偶尔还冷不丁讲几句笑话,逗得沈文静开心大笑。
日子就在这紧张的工作和温馨的日常中,一天天过去。
白日里,他是雷厉风行的项目副总指挥,夜晚,他变回那个会给妻子做饭、陪她聊天的丈夫。
白天与黑夜的交替,让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前所未有的踏实和清晰。
只是,这种在白天与黑夜的交替中寻得的踏实感,却随着对江南新区的调研深入,被一寸寸地撕裂,然后碾碎。
三百平方公里的土地,像一张摊开的巨大病历。
市政中心地块的腐败,只是最显眼的一处脓疮。
当陆江河带着他的调研组一头扎进去,才现这张病历上,几乎每一寸肌理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病灶。
这天下午,江南新区南部,规划中的保税物流园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