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方向。
炎曦那夜尝试传递意念后,陷入了长时间的昏睡。
醒来时,身体如同被掏空,但一种奇异的平静感沉淀在心底。
现实世界那边的绝望洪流并未消失,却不再像以前那样带着撕裂一切的疯狂锐度,而是变成了一种沉重的、但似乎可以勉强承受的哀伤。
这微小的变化,给了她一丝喘息之机,也印证了阿嬷婆教导的可能。
她依旧虚弱,大部分时间在静室休养,继续练习着「观」与「引」的法门。
阿雅每天都来看她,带来林间新采的甜浆果和寨子里的消息。
「石岩领还在查内奸的事,没什么头绪,那噬灵蛊像是凭空冒出来的。
」阿雅一边削着果皮,一边絮叨,「不过银月姐姐……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
「哦?」炎曦抬起眼皮。
「她这几天巡逻特别勤,尤其是东边界和宁心花藤枯萎的那片地方。
我昨天看见她一个人在那里蹲了好久,还用她们银花家秘传的『银辉之瞳』仔细检查地面,表情可严肃了。
」阿雅压低声音,「我偷偷听到她跟石岩领说,觉得噬灵蛊的残留气息有点『熟悉』,但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
炎曦心中一动。
银月的态度转变令人意外,但如果是真的,或许是个突破口。
银花家世代守护边界,见识广博,她的怀疑不容小觑。
「还有呢?」
「还有就是……」阿雅犹豫了一下,「寨子里关于你的议论少了些。
虽然还有人觉得你不稳定,但至少没人再说你是灾星了。
毕竟,噬灵蛊不是你引来的,反而是你现的。
」
这算是个好消息。
炎曦微微点头。
证明清白的过程虽然痛苦,但确实改变了一些人的看法。
然而,内奸的阴影和宁心花藤的枯萎,依然是悬在寨子头顶的利剑。
几天后,炎曦恢复了些力气,能在阿雅搀扶下到屋外走走。
阳光透过光林蕨洒下斑驳的光点,空气清新。
她刻意避开了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向寨子边缘一片相对安静的林地。
巧合的是,她正好遇到了从边界巡逻回来的银月。
两人迎面碰上,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银月看到炎曦,脚步顿了一下,眼神复杂。
她似乎想直接走过去,但目光扫过炎曦依旧苍白的脸和略显虚浮的脚步时,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生硬地开口:「……你好点了?」
这简单的问候,从银月口中说出来,显得格外别扭,但却是一个明确的信号。
炎曦怔了怔,点点头:「好多了,谢谢。
」
又是一阵沉默。
银月瞥了一眼炎曦自然垂下的右手,尤其是那根食指,忽然问道:「你那天……是怎么现噬灵蛊在地下活动的?它的隐匿性极高,连结界和常规探测都能避开。
」
炎曦想了想,没有隐瞒:「不是靠法术。
是……感觉。
感觉到地下的能量流动有不正常的『枯竭感』,还有很微弱的、带着恶意的移动声音。
」
「感觉?」银月挑眉,她的「银辉之瞳」更偏向于洞察能量结构和破除幻象,对这种近乎直觉的感知并不擅长。
她沉吟片刻,像是下定了决心,压低声音说:「我怀疑,寨子里有人在使用一种早已失传的、基于情绪能量的禁忌培育法,来操控类似噬灵蛊的东西。
那种残留的冰冷贪婪意念,我在家族古老的禁术卷宗瞥见过类似的描述。
」
这个信息至关重要!
炎曦立刻追问:「有怀疑对象吗?」
银月摇了摇头,脸色凝重:「没有证据。
而且这种方法极其隐秘,施术者自身可能都不会有明显痕迹。
但……」她看向炎曦,目光锐利,「如果你的『感觉』真的那么敏锐,或许……能察觉到寨子里谁的情绪波动异常,或者身上带着那种令人不适的『气味』。
」
这是一个意想不到的委托,也意味着一种初步的信任。
炎曦感到肩头一沉,同时也有一股责任感升起。
她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我会留意的。
」
银月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这次短暂的交流,没有笑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