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缭绕、宫阙隐现的陌生之地,一个威严的声音仿佛穿越无尽虚空,在她脑海深处响起:
“神识天成,璞玉可雕……循此印记,可入‘万象天宗’……”
梦中,她右手虎口的银眼纹路,灼灼光。
晨光刺破梦境,闫慧醒来,掌心似乎还残留着那片云海仙宫的触感,脑海中的余音缭绕不散。
“万象天宗”
——这个名字带着一种宏大的回响,与她灰扑扑的现实格格不入。
然而,当她洗漱时看向镜子,却猛地愣住。
镜中的自己,右手指尖似乎比平时更苍白一些,而虎口那银眼状的痕迹,竟真的比往日更清晰了几分,仿佛被细细的银线重新勾勒过。
“是梦,还是……”
她心中惊疑不定。
接下来的几天,那个梦反复出现,一次比一次清晰。
她甚至能“看”
到云雾中若隐若现的玉石阶梯,能“听”
到风中传来的、蕴含着奇特韵律的诵经声。
同时,现实中的她也察觉到自身的变化。
她对周围人情绪波动的感知变得更加敏锐,有时甚至能模糊地“捕捉”
到他人梦中逸散出的零星碎片——大多是关于考试、竞争或人际关系的焦虑。
这种被动接收让她疲惫,却也让她对“神识”
一词有了朦胧的理解。
契机生在一个周六的午后。
她帮母亲去旧货市场送缝好的衣物,路过一个卖古旧杂货的地摊。
摊主是个昏昏欲睡的老头,摊子上摆满了锈迹斑斑的铜钱、缺角的瓷碗,还有一面蒙尘的、边框刻着古怪花纹的小铜镜。
当闫慧的目光掠过那面铜镜时,她右手的虎口和食指同时传来一阵尖锐的灼热!
那感觉,与她最初触碰家传碎镜时何其相似!
她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蹲下身,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想要去触摸那镜面。
“小姑娘,这镜子不吉利,”
摊主忽然睁开眼,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照不见人,只能照见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闫慧的手指僵在半空。
摊主打量着她,目光在她右手虎口停留了一瞬,慢悠悠地说:“不过,你若是与它有缘,或许能照见点不一样的。
十个块钱,拿走。”
闫慧用帮母亲跑腿攒下的零花钱买下了这面镜子。
回到家,她反锁房门,深吸一口气,用那根异样的食指,轻轻拂去镜面上的灰尘。
镜面模糊,并未映出她的脸,而是像投入石子的水面,荡漾开一圈圈涟漪。
涟漪中心,浮现出的不再是千蝶林的景象,而是梦中那片云海仙宫!
紧接着,一段清晰的信息流直接涌入她的脑海:
“持印者,神识已达门槛。
三日之后,子时整,以魂印触镜,心念‘万象’,可启试炼之路。
通过者,入天宗修习无上大道。
失败者,魂印消散,永绝仙缘。”
信息简单直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镜子随后恢复正常,变成一面普通的、照人有些模糊的旧铜镜。
闫慧握着镜子,心跳如擂鼓。
试炼?魂印?这听起来如同天方夜谭,但指尖的灼热和脑海中清晰无比的指引,都在证明这一切的真实性。
这面镜子,是一个信物,一个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入口——那个名为“万象天宗”
的修行学府。
三天时间,闫慧在忐忑不安中度过。
她不敢告诉父母,这一切太过荒诞。
她只是更加沉默,努力平复心绪,回忆着阿嬷婆教导的收敛心神的方法。
第三日子时,万籁俱寂。
闫慧将房门锁好,坐在床边,将那面铜镜平放在膝上。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镜面上,泛着清冷的光。
当时针指向十二点,她深吸一口气,集中全部精神,将右手拇指紧紧按在虎口的银眼纹路上——那所谓的“魂印”
,然后,将烙印着魂印的皮肤,轻轻抵在了冰凉的镜面上。
“万象。”
她在心中默念。
轰!
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吸力瞬间从镜中传来!
她的意识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猛地拽离了身体!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黑暗之后,她现自己洪荒世界,万象天宗外围,迎仙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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