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沈家世代效忠君王,镇守边关,用我父亲的话说,满门忠烈没有一个异心,可是清盏,你知道吗,我此番回京,却没有一天不想造反的。”
徐清盏看着他,神情也很矛盾,“我当然明白,我又何尝不是,可你父亲说得对,放眼大邺皇室,再没有比他更适合当皇帝的了,杀了他,遭殃的是百姓,是你们这些忠臣良将抛头颅洒热血保护的天下苍生。”
沈长安以手掩面,发出一声长叹。
为什么世事总不能两全?
如果他选择大义,就护不住他心爱的姑娘。
如果他选择心爱的姑娘,就要辜负他拼死守护的百姓。
如果这一次还是没办法救出晚余,他又该何去何从?
正想着,外面有人靠近,轻声唤了一声“干爹”。
徐清盏立时坐直了身子,戏谑道:“听见没,我干儿子来了。”
沈长安收起思绪,从他挑起的车帘看过去。
来喜的脸出现在窗口,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小声道:“干爹,小侯爷,有好消息,晚余姑娘醒了,皇上答应放她出宫了。”
“你说什么?”徐清盏不敢置信道,“你再说一遍!”
来喜笑嘻嘻道:“干爹没听错,是真的,皇上让晚余姑娘回值舍去将养身体,三日后离宫。”
徐清盏妖孽的脸上露出狂喜的神情,坐过去一把搂住了沈长安:“长安,我们成功了!”
沈长安也反手抱住了他:“清盏,我们成功了!”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红了眼眶。
狂喜过后,两人都冷静下来。
皇上不是立刻放人,而是说三日之后。
但愿这一个三日,不要再像上次那样空欢喜一场。
这一次,他们一定要谨慎再谨慎,把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都想到,争取让晚余顺顺利利出宫。
不过,他们很快就发现,他们好像多虑了,祁让这一次好像是铁了心的要放晚余走,从晚余搬出乾清宫后,祁让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也不再过问任何有关晚余的事。
到了第二天,他甚至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要亲自去皇陵祭拜圣母皇太后。
圣母皇太后的忌日刚好和晚余出宫是同一天,为了让自己死心,他决定提前一天出发去皇陵,在那里住上两天再回来。
往年他也曾提出要亲自去皇陵祭拜,都被官员们以各种理由劝阻了。
怕沿途劳民伤财,怕有人半路行刺,怕天气太冷冻坏了他的万金之躯,从而耽误了朝政等等。
然而今年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阻止,从前朝到后宫,大家都对他的决定大加赞赏,甚至巴不得他赶紧走。
这样就可以避开晚余出宫的日子,以防他临时变卦。
祁让自己也明白大家心中所思所想,对孙良言自嘲道:“朕的前朝后宫,还是头一回这么万众一心,看来朕是惹了众怒了。”
孙良言也巴不得他早点走,听他这么说,心里又说不上来的难受,感觉他也怪可怜的。
身为天子,不就是想要一个姑娘吗,怎么就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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