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余没想到祁让会说出这样的话。

    转念一想，又觉得没什么好意外的，像他这种不正常的人，说出什么话都很正常。

    晚余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垂眸遮住眼底的情绪，语气恭敬而疏离：

    “皇上身为一国之君，倘若在臣妾一个小女子面前都管不住自己，还如何管理朝堂？”

    祁让也不恼，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朝堂哪能和你比，你这个小女子可比朝堂难管多了。

    朝堂若有人得罪了朕，朕就砍了他的脑袋，你整天给朕脸色看，朕还得哄着你。”

    “......

    **京城，皇宫，御书房内，数日后。**

    赵景辰将密信缓缓放下，手指在案几上轻轻敲击，目光深沉如墨。他一向以冷静著称，可此刻，眉宇之间却透出一丝难掩的疲惫与焦躁。

    “沈敬之，你竟也……动摇了？”他低声喃喃，语气中透着几分不可置信。

    密信是暗卫送来的，内容并不长，却足以让他心生疑虑。沈敬之近来频繁与几位旧臣往来，甚至私下会见了几位曾与苏家有旧的朝臣之后，且言辞间对朝政多有不满。更令人不安的是，沈若雪在几日前曾秘密出宫，行踪不明，直至次日才悄然返回，而她出宫的路线，竟与那处偏僻宅院的方向极为接近。

    “苏绾……”赵景辰缓缓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曾被他宠爱至极的女子。

    她回来了，带着满身风霜与仇恨归来。

    他原以为，将她送出宫，是成全她远离是非，让她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可如今看来，他错得离谱。她没有远离，反而以另一种方式，重新回到了风暴中心，且这一次，她不是来求和，而是来复仇。

    “她到底……想要什么？”赵景辰低声自语，语气中竟有一丝苦涩。

    门外传来脚步声，太监总管李德全轻声禀报：“陛下，沈尚书求见。”

    赵景辰睁开眼，眸光一沉：“让他进来。”

    沈敬之步入御书房，神色如常，恭敬行礼：“臣沈敬之，叩见陛下。”

    赵景辰看着他，目光如刀，缓缓开口：“沈爱卿，朕听闻你近日与几位旧臣往来频繁，可是有何要事？”

    沈敬之微微一怔，随即拱手道：“回陛下，臣不过是与几位旧友叙旧，并无他意。”

    赵景辰沉默片刻，缓缓道：“朕知道你忠心耿耿，但如今朝堂之上风声鹤唳，你与旧臣往来，难免惹人非议。”

    沈敬之神色一凝：“陛下，臣对陛下忠心不二，绝无二心。”

    赵景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朕希望如此。”

    沈敬之退下后，赵景辰久久未语，只是望着窗外夜色沉沉。

    他心中明白，苏绾的布局已经开始，而他，正一步步落入她的陷阱。

    **京城，偏僻宅院，数日后。**

    夜无尘站在苏绾身旁，低声禀报：“小姐，沈若雪已成功将话传给沈敬之，且据暗中观察，沈敬之近来神色恍惚，多次深夜召见旧臣，似有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