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澜埋身在距离城门大概一百多米远的一座府邸的阁楼之上,远远望去,见依然如前些天那样,城门处的守卫还是这么森严,恐怕就是她倒霉的正好撞在战王御南烈到了阗安城的时间,他既是抓乱党,自然乱党中还会有些余孽未清,城门守卫会忽然如此森严倒也符合那御南烈老谋深算的处事风格。
可该死的怎么就被她给撞上?她还要被困在这阗安城里多少天?就在叶无澜咬牙切齿的继续想要寻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些间隙逃出去时,前边路上映出火光一片,眯眸一看,竟是那阴魂不散的御南烈从那边林子离开后直接来了城门,走到城门下与那守卫军官不知道在交谈些什么。
她虽然耳力极好,但是距离这么远,也实在听不清楚,不禁侧耳听了听,却是忽然,那边御南烈缓缓转过头,淡淡的朝她这边的方向看了过来。
叶无澜顿时一个激灵,怕被他发现,正欲转身逃走,却没想到这阁楼顶上的琉璃瓦这么脆,一脚竟被她踩漏了,忽然脚下猛地踩空,她心下大惊却一时来不及稳住身子,整个人赫然直直的从那房顶上被她折腾的越来越大的窟窿里掉了下去。
TMD!这户人家是多少年没有修房顶了!这么不经踩!本以为自己会摔的很惨裂,她本来想睁开眼睛看看下边都有什么,却是那琉璃瓦碎裂时的沙尘入了眼睛,害得她双眼紧闭下下掉下去,却是“扑通”一声,她竟掉进了一汪水里。
而且这水还是温的!叶无澜连忙从水中扑腾出来,抬起手用力抹了抹脸,将眼睛里的沙子也同时揉了出去,赫然睁开眼睛,竟见自己掉进一只装满了水的大木桶里,再一抬眼,她猛地倒抽一口气。
只见一道颀长却略显清瘦的身影安静的立于前方,此人一身雪白布袍已然褪下,正宽衣解带似乎正要洗澡,干净的白色内袍前襟被她掉进浴桶时溅了不少水渍,却竟从容未动的保持正欲宽衣解带的姿势,面无表情的看着泡在水里的叶无澜。
叶无澜看着那人的脸,怔了怔,一时以为自己是误闯仙宫的凡夫俗子,只觉眼前之人周身满是如月光清辉一般皎洁又幽静的光芒,仿佛亘古之神的威慑一般直穿透她心底,窗外的清风吹落院中桃花林的花瓣飘了进来,一刹那飘花如雨,竟生生的让人以为走进了一场梦幻。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这是曹植的《洛神赋》中对外貌的一种描写,除了这样一个形容仙诋神灵一般的句子,一瞬间她竟找不到其他的语言来形容这人的面貌。
这天下间竟真的有美的让人窒息的脸,而且,还是一张男人的脸。
叶无澜莫名奇妙的大口呼吸,害怕自己真的窒息,双眼,却始终盯着那人的脸,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你想看到什么时候?”忽然,神仙说话了。
哦不,是眼前的美男说话了!开口时他声音却轻淡而优雅,目光淡然而冰冷,仿佛不食人间烟火那般缥缈,似一切喜怒哀乐皆被他隔绝在尘世之外,一身白裳,却是不染纤尘。
叶无澜被他这一句话猛地提回了神,忙忙从那木桶中站起身,但因为她现在个子小小的,实在迈不出去,便只好浑身是水略有些狼狈的清了清嗓子,从那桶边爬了出去。
须臾,惨成落汤鸡的叶无澜同学有些尴尬的抬起手又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似乎还未从那震惊中回过味来,竟有些憨然的真的像个孩子一般看看眼前之人,又抬手指了指上边的大窟窿:“我那个……我是不小心从这上边掉下来的……”说话间,她又仔细看了看眼前美到风华绝代的男人,忆起白天时在那间小酒馆看到的那个什么苍宏国的质子,不就是他么?当时只是看见他的侧脸就觉得惊为天人了,但因为有心事而没太去注意,现在才骤然惊醒,双眼更是不无惊异的看着他。
可怎么看,她都没法将眼前这个冷漠清淡的人与白天所看到的那道阑珊的身影看成一个人。
再想想也对,刚才在上边时她就注意到这间府邸是座很大的宅院,依照天阑国皇帝对这位苍宏国送来的质子的不削一顾,能给他一个像模像样的地方住下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会派人过来维护什么宅院房顶,那上边的琉璃瓦估计这九年来从未换过,难怪这么脆。
就在叶无澜的思绪百转千回间,眼前的美男人面无表情的将略有些敞开的内袍轻轻合上,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的头发静静的垂散在他背后,深邃的黑眸不冷不热的看着她湿嗒嗒的狼狈模样:“上边?”叶无澜连忙正了正神色,她知道无论如何自己把人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