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姑揉了揉酸痛的额角,瞧着眼前被炭笔勾勒出棱角与细节的布匹样图,心满意足地起身去洗漱池将手给擦拭干净。
眼看着时间还早,梅姑虽然案头工作了好些时候,但心里头的**劲头大大盖过了疲倦,只想着赶紧见到画上的这布才好。
囫囵吞枣地收拾了桌面,把图纸折叠整齐放进包里,连换干净整洁的衣服也没了心思,这就出了门,直奔江家布匹坊。
江家布匹坊离梅姑家有些距离,过了一条小街就是一个十字路口。常有人力车蹲守在这,比徒步快上不少。
梅姑心情愉悦地走过那条小街,果不其然地看见了一排排的人力车,刚巧对上打头一个人的视线,那人马上就拉着车奔过来了。其他人见状也跟着后面跑过来,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走吗?”打头的人雷厉风行地在梅姑面前站稳了,问道。
还没等梅姑回话,后面争先恐后地喊道:“姑娘!坐我的车!给你最低价!”
梅姑意识到自己成了这些人眼里的香馍馍,秉持着能少一点是一点的想法,她眯着眼睛笑道:“你们谁能给出最低价,我就坐谁的车。”
“姑娘去哪里?”
“江家布匹坊。”这话一出,已经有人灰溜溜离开了。江家布匹坊离这里不近,还是最低价,累死累活跑了一趟只赚了个零头,想想都亏到心疼。
最后就剩三个人叫价,一个比一个叫的低,兴许是其中一个人不服气不甘心,在另一个人压低了一个子的情况下,直接报出了市场上一捆白菜的价钱。
另外两个人听着都惊呆了,“兄弟,你不挣钱了啊?”
那个人笑笑,“我在这十字路口蹲了一个上午,一趟都没动,能赚点是点,好比在这磨阳光要好,不是吗?”
另外两个人不敢苟同,摆摆手认了句输就重新回到原来的地方蹲着了。
“姑娘上车吧。”车夫把车子压低了让梅姑上去。
梅姑心头有些酸楚,想着等会下车还是把还给的给了,一捆白菜跑这么些路,她良心上也过不去。
人力车先是慢悠悠地动了起来,随后才加快了速度。车夫也是乐心肠,总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开腔说话,让梅姑总害怕他上一口喘上来了,下一口就噎死了。
“师傅您还是别说话了,这样子很危险。”梅姑扶着两边的把手,被地上的小碎石颠地说话都断断续续。
车夫笑了一下,陡然加快了速度。
梅姑勉强稳住身子,看着两旁的店铺,都是一些自己未曾见过的店名,有些好奇地在心里念了一遍。猛然意识到什么,迅速转头看着车夫,问道:“师傅您是不是走错了?我记得不是这条路啊。”
车夫闻言没回头,只是张嘴大了点声音,“我走的是条小道,这样快些,姑娘你别担心了。”
闻言梅姑那颗陡然提起的心却没放下去,反而跳地更快了,她声音都有些颤抖,“师傅您慢点,咱们回头吧,我还是想走大路,钱是不会少您的。”
话音落下,车夫却没回话,反而跑地更快了,人力车在崎岖的小道上上下起伏跌宕,把梅姑的身子瞬间从自己的控制中脱离出去。
意识到什么不对劲,“救命啊!”梅姑赶紧扯开嗓子大喊,可是这个时候已经晚了,人力车拐进了一条人烟稀少的小胡同里停了下来。
梅姑眼尖地瞧见前面站着一个人高体壮的黑衣人,人力车一停就连忙下车往外头跑,什么姿态都不管不顾。
“你还敢跑?!”身后爆出一吼声,此起彼伏的脚步声迅速响起,梅姑还穿着高跟的鞋子,根本跑不动,还没跑出巷子就被抓住了,浑身动弹不得。
“你们要干什么!?”梅姑用力挣扎了一番,眼底因为恐惧猩红一片。
那个黑衣人直接甩了一个耳光上来,打的梅姑耳里一阵轰鸣,整个人呆愣住不动了。
“你好好听话我们就不动你。”黑衣人在她小脸上一拍一拍的,举止态度都是轻蔑。
梅姑紧紧捏着手里的包,止不住地颤抖着,没想到被黑衣人瞧见了,不由分说地就来扯她的包,“这里面是什么,让我看看。”
自己好不容易画出来的心血怎么能让人轻易抢夺了过去,梅姑咬咬牙直接抬脚踢中了那个人的命、根子,在黑衣人吃痛收力的同时,赶紧撒腿子就往外面跑,边喊救命。
黑衣人很快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了梅姑的头发,硬生生地拉了回来,就开始拳打脚踢。
不是没有路过的人,但也是仅仅一两个,他们瞧见这情况,生怕自己也惹上这麻烦,躲得远远的。
直到梅姑被打的昏迷了,路人透过窗户瞧见那两个人走了,才颤巍巍地打了医院的电话。
叶倾顾是后面才接到圣玛丽医院的电话,慌忙赶来医院的时候,梅姑已经做完手术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
“医生,她怎么样了!”叶倾顾冲进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