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顾和掌柜对完一卷账本之后,转身便看到了叶归已经低着个脑袋端坐在那儿睡觉了。那肩膀一耸一耸的,偶尔脑袋垂了下去,叶归还会醒一下。
见他这么困,叶倾顾只得快些清算完其他的东西。
“归儿,可是困了,母亲带你去内室休息下?”
叶倾顾把手放到叶归头上,揉了揉他的脑袋,叶归醒了,迷瞪着眼睛看着叶倾顾,说:“母亲,归儿不困,只不过是这书尚是乏闷,愣是给归儿看困了。”
听叶归这么说,叶倾顾不由得笑了起来。“归儿,这已经是城中较好的话本了,你原本就如此聪明,若是不想看,我们去逛逛可好?”
“好啊好啊,归儿好久没有出来了,归儿想去城西吃煎饼。”
叶倾顾勾起手指点了点他的鼻尖。“小馋鬼,等母亲再与掌柜交代两句,我们再去可好?”
叶归也知道叶倾顾有多忙,他扁着嘴点了点头,然后拉着叶倾顾的手左摇右晃。“母亲,那你可要快些,归儿甚馋。”
“好,”叶倾顾笑着说:“那你再在这儿看多一会这些无聊的话本,母亲带你去城西买了煎饼后去看皮影戏怎样?”
听到皮影戏,叶归眼睛都亮了,连忙点头道:“好好好,母亲你快些去吧,归儿自己在这打发下时间便好。”
语毕,叶倾顾便走去跟掌柜的交代了接下来的事情,但没过多久,她就听到了身后传来叶归恨恨的声音。
“你来做什么?”
陆司澜在府中不知道呆了多久,只是桌面上的卷宗和书籍都已经看过一遍了。他扭头看了看窗外,只见那山头晚霞都已经出来了,但叶归和叶倾顾都尚未回来。
他闭上眼睛揉了揉鼻根,但心中却烦闷得不能自已。
刚想站起身,却没留意到桌上的钢笔墨水,墨水瓶子掉在地上,他的裤摆被溅得到处都是。这让他原来就好不到哪里的心情更差了。
外边的人听到书房的声响,敲门征得同意后走了进来。看到这地上一片的凌乱之像,又见到了那脏污的裤摆,恭敬地问道:“少爷,是否需要更换衣物?”
陆司澜没有往前走一步,只是在桌面上的纸上写着什么,随后递给了那人。
“明白了,小的现在就给您换身衣服,随后去找夫人。”
那人说着,便退出了房间,不一会,就拿着一身墨色长袍进了来。
“倾顾。”
江仲瑜看着叶倾顾,想上前一步,但叶归满脸戒备的模样让江仲瑜有些为难。
反倒是叶倾顾没有感觉到尴尬,她神情淡漠地对着江仲瑜点了点头,也没有阻止叶归这种行为,说:“江、公子,有些什么想说的便说吧,这里没有外人在。”
江仲瑜明白了她的意思,抿了抿嘴道:“倾顾,还是之前那回事,我想与你再谈谈。”
“谈?”叶倾顾垂眸一笑,“江、公子怕是有些健忘了,我们之前不是已经谈妥了吗?说好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如今是怎么?莫非是反悔了吗?江、公子若还是为了之前那回事来的话,那么请回罢,我没什么好说的。”
叶倾顾说完,拉起叶归的手便打算越过江仲瑜离开此地,但江仲瑜不依不饶地站到他们面前。
“倾顾,我可以解释的,也可以和你再谈谈条件。”
“不必了,江、公子请回罢,我认为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还有,”叶倾顾走了两步,扭头看着他说:“以后别再叫我的名字了,我已为人妇,叫陆夫人就好。”
江仲瑜似乎着了急,他直接大跨步走到了叶倾顾面前。“倾顾,我们真的可以……”
叶倾顾没有听他说的什么,她的眸子中映着一个墨色的人影。
现在的叶倾顾已经没有心思了,似乎是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叶倾顾伸手将叶归拉了过来,顺便把叶归的眼睛遮住了。
然后她自己闭上了眼。
一阵乱声后,她听到了某些木质家具被砸烂的声音,还有江仲瑜的叫疼声。
她就知道,若是让陆司澜知道江仲瑜来了这里一定会发脾气。但是这江仲瑜老是撵都撵不走,如今是应该给他些教训才是,否则日后次次都为了她而来,难免会被人说闲话。她现在是真的不想再和江仲瑜扯上关系了。
随后她听到了脚步声,那声音她熟悉得很,该说她是对那双鞋子的声音十分熟悉——那就是陆司澜平日里甚喜爱穿的一双军靴。
她听这声音都快要听腻了,但是耳朵里每每听到都会下意识地描绘出陆司澜的模样,也甚是奇怪。
叶倾顾睁开了眼睛,对上了陆司澜那双幽深的眸子,她缓缓开口:“桌子椅子,等会赔我,东西不便宜。”
陆司澜平静如水的眸子中、出现了一丝波动。
小家伙似乎是知道陆司澜来了,他松开了叶倾顾的禁锢,走到了陆司澜面前抱住了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