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蛇和草药泡的药酒是她每天的例汤,她每次喝,都能看到一条完整的蛇浸在药缸里,栩栩如生,似乎还会吐信子。
但是,逐期真的看见一条活生生的草黄色花蛇从草丛中游爬过来,清晰地看见它的眼珠和咝咝吐着的信子,吓得惊叫一声斗笠连同桃子都一同抛开拉着景御北飞快地逃跑。
景御北边跑连哈哈大笑,那爽朗清脆的笑声,是逐期少年时最喜欢听到的声音。
他揄揶着,“还说你不怕?你要不是拉我我就把它捉起来了。”
逐期一张脸通红通红的,鼓着腮帮子不理他。
他又说,“你知道纸鸢吗?我以后抓一条这么大的蛇把蛇皮剥了做成纸鸢给你玩儿。”他边说边笑眯眯地把两条手臂围起来形容给她看有多大,“你见过吗?蛇皮纸鸢飞上天,里面灌满风可好看了。”
逐期感到惊奇,猛摇着头,他又得意地说,“我以后给你做各种各种的纸鸢,我家的兄弟成亲时还会有专门制作的纸鸢,是天下最精美飞得最高的纸鸢。”
后来逐期才知道,那是凤鸢,是霁国皇族太子成婚时的既定礼俗,在太子成婚的那一天,太子会为太子妃放飞一只凤鸢,用天下最坚韧的丝线,婚宴三天后再把凤鸢收回来,如果三天内纸鸢的线都没有断,是好的兆头,则象征婚姻完满。
后来他还说,“逐期,我想回皇城。”
“逐期,我想你一直在我身边。”
“逐期,别忘记喝药,把身子养好。”
“逐期逐期,起风了,你躲在我身后我帮你挡风!”
……
在桃子州的那段日子,是逐期感到最无忧无虑最轻松开心的时光,虽然那只是两个普通的少年最普通的相遇,她感到轻松并不单单只是因为远离了林婉之的冷眼,而是因为有他,他还说“逐期,等回了皇城你做我的小娘子好不好?”
只是怎么想到,再见面,这个人成了她“妹妹”的未婚夫?
他不再是她记忆中那个少年,而是一个俊美风流,轻佻浪**的男子。
那个少年,他真的存在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