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宫里面。
景浅眉正听着身边婢女向她汇报后宫的近况,突然,外头有个太监过来说霁国的九皇子求见王后娘娘。
身边的宫女有些讶异,“这九皇子来找王后娘娘做什么?”
郦宫里知道景浅眉真实身份的人并不多,世人都只知道霁国曾送一个假的太子到郦国作质子,而那质子到郦国没几年便暴毙,却不知道当今郦王后竟是当年那个传说中已死的质子。
这或许是一段传奇,可只有景浅眉知道,她是如何九死一生才走到今天这个局面,霁郦两国交战,霁国落于下风,止战的条件是要将霁国的太子送到郦国作质子,当时,父皇与母后为了保全太子景御北,也就是她的弟弟,所以他们便将样貌与他十分相像的自己扮作男装,送她到郦国为质。
不管自己如何哭泣与哀求都没有用,她仍是被自己的亲生父母抛弃了,他们狠心地亲手将她推入火坑!
这些年,没有人知道她经历过多少危险,没有人知道她多少次险些丧命,更没有人知道她是如何步步为营,因为——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在她登上后位之后,几乎都被她杀了!
想起这些往事,景浅眉心中如何能不恨!
“去告诉她,我已歇下了,不便见客。”景浅眉只是淡淡地吩咐道。
“是,知道了。”身边的宫婢得了令便前去送客。
此时已是正午时分,每日这个时辰王后娘娘都会午休片刻,宫里上下都知道,所以不会有人偏偏挑这时候来扰了王后娘娘。
可这个九皇子都已来了几次了,早晨来王后娘娘说用早膳不便见客,午间来王后娘娘又说歇下了不便见客,总之,王后娘娘是不将这霁国九皇子放在眼里就是了。
景御北得知景浅眉还是不愿见他,他也不恼,只是点了点头转身便离开了。
宫婢走到景浅眉房前告诉她九皇子走了。
景浅眉在房里只应了一句,“知道了,你退下吧。”
可那宫婢却不知,此时的景御北已在景浅眉的房中。
“你是怎么进来的?”
景浅眉脸色冷凝地看着他,她多次拒绝见他,可此时却回避不了,“你可知道你犯的是死罪?”
私闯郦王后的寝宫,这事要是传出去,是无罪无疑。
景御北的神情却无比认真。
他方才假意离开毓秀宫,转身离开那宫婢的视线之后他便翻墙进来直接闯入景浅眉的寝房。
以他的身手,想进来不过是轻而易举,只不过之前她不肯见他,他尊重她并给她时间而已。
“浅眉。”景御北唤了一声。
多少年没有人唤过她的本句,景浅眉几乎都快要忘记了自己的这个名字,可不管是在哪儿是谁唤起,她的心中难免会有一些触动。
“你千方百计地要见我,该不会只是为了来叫一声这名字吧?”景浅眉冷笑一声。
“你没死,为何不传书信回霁国让我们知道?”景御北见了她心中高兴,可又委屈恼怒,“你可知道这些年母后是怎么过来的?她以为你死了,得知你死讯那两年她整日以泪洗面。”
还未待他说完景浅眉便打断他,“你少来这一套,什么叫以为我死了?当年就是她与父皇合谋让我来郦国送死!”
“浅眉!你怎可如此评断母后?你可知道因为当年送你到郦国为质一事,她这此年来便没过过一天安稳日子,她每日都在愧疚和思念中度过。”
“够了。”景浅眉却丝毫没有动容,“此时再来说这些还有用么?她这些年不好过?难道我就好过?”
他们根本不知道她经历过多少险关才能活下来。
她心中的恨,永远不会消弥。
景御北也看得出来这一点,他知道,此时他再说什么她也是听不进去的。
景浅眉又道,“你什么都不必说了,我们早已形同路人,你走吧,你再不走,我便要叫侍卫了。”
这一切都早已回不去了,现在是她是郦国王后,他们是霁国皇族,即使两国现在因为利益而交好,可郦霁两国永远是敌人,说不定哪一天便会开战。
最主要的是,她恨他们,她是不可能原谅他们的。
逐期在长信殿中等了半日也不见景御北回来。
眼看着就是用晚膳的时间了。
“九皇子有交代他去哪儿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