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泼的大雨果然如期而至。
屋内一灯如豆。
老伯和善,逐期一再对他道谢,他也是笑眯眯地回应。
因为这儿房间紧张,所以今夜里逐期华裳同住一家,景御北则与其他护卫队所有的兄弟们挤一间。
逐期自从如此接近景御北之后才真切地了解到他是个视自己下属为手足的人,在叶展他们的面前从不会摆着高高在上的皇子架子,从来都是体恤与信任他们。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他的追随者如此忠心的缘故。
就像今夜,作为一个皇子,他能放下身段与其他的护卫共挤一个房间而丝毫没有什么怨言。
华裳与逐期用了晚膳便回房里去了。
逐期问华裳,“你以往就是这么跟在九皇子身边的么?”
华裳笑了,“逐期姑娘是担心山上危险么?”
“多少是有些担心的,华裳姑娘你似乎早已习惯了。”
听到山中环境这样恶劣,华裳始终没有过多的担心与害怕,她笑了笑,“是啊,早已习惯了,他们上山我便跟着上山,他们渡江我便也跟着渡江,比这恶劣的环境我也跟他们经历过,逐期姑娘,你放心吧,九皇子定会平安将你带出这尔鸠山的。”
逐期听了,点点头,道,“既是如此,那我便安心了。”
不知为何,她竟有些羡慕华裳。
华裳跟在景御北身边经历了这么多,共同面对过这么多,这都是她所不能企及的。
而在厅中,那老伯突然对景御北道,“这位公子请留步。”
景御北便停了迈出正厅的脚步,“老伯,何事?”
那老伯笑眯眯的,他一头银发,身材稍有发福,看起来慈祥和善。
“来来来,坐下,我小老头想和你聊几句。”
景御北便在四方桌前坐下,只见那老伯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个钵摆在桌面上,一边说着,“公子信命吗?”一边掏出一把铜钱来。
他将铜钱洒在钵中,景御北看了一眼,这铜钱说是铜钱也不是铜钱,倒更像是铜片,只是做得很像铜钱,与铜钱一般大小,上面刻了一些奇珍异兽,却最景御北从没见过的。
“这就是命?”景御北指了指钵中的铜片,问那老伯。
这老伯虽看起来和善,可似乎也神秘得很,景御北初初问他如何称呼时,他只是答说称他糟老头即可,可见,他是不愿意透露姓名。
那老头神秘一笑,他看了一眼景御北的面相,又细细看着掉落在钵中的那些铜片。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然而,这就是命。”
“那您倒是说说,我这命运如何?”
老头斜了景御北一眼,脸上慈祥的笑意消失了,突然十分认真严肃地说道,“你若是信我,今夜趁夜便将林逐期此女杀了,这可保你一世平安,争权得权,夺位得位。此女奸佞,她若是不死,你将一生为她所累。”
景御北心中一凛,“你知道些什么?”
老头顿时又笑眯眯地,“我不过是隐居深山里一个老头罢了,会看点儿面相,你若是不信,老夫也不强求,毕竟天意难违。”
景御北站起身来,冷然道,“看在你今夜收留我们的份上,我当你方才那话没说过。”
他没有想到,方才还对逐期笑得和和善善的这老头此时竟会说出这番话来!
“哈哈哈哈。”那老伯也站起身来,爽朗地笑道,一挥手道,“痴情人是无情人,今生缘是镜花缘。”说罢拂袖而去,顷刻间竟消失在雨夜里。
直到第二日,再也没有人见过这老头。
逐期心中大惑,问景御北那老伯到底去了哪儿。
景御北只得将昨夜发生的事一一告诉她。
“痴情人是无情人,今生缘是镜花缘。”逐期喃着这两句,感觉心中被什么东西给击中,又喃了一遍,“痴情人是无情人,今生缘是镜花缘。”
“逐期,你不必将他所说的话放在心上。”景御北宽慰道,“我怎么可能杀你?可如若你想杀我,那倒是易如反掌。”
逐期脚下一软,倒退一步。
“你怎么了?”景御北一手扶住她,关切地道。
逐期稳了稳身子,摇摇头,牵强一笑,回道,“我没事,也不知道那老伯去了哪里。”
景御北道,“这老伯装神弄鬼,仿佛自己是山中神仙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