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儿从一个涉世不深的小丫头,成长到郦宫御医所里主医官胡不医的第一副手,仅仅用了两年不到的时间。
在她手上,还有一个皇都里卖创伤膏卖得最好的药材店——济生堂。
世人只知济生堂的老板姓巫,却不知这巫老板背后还有一位女主子。
若是叫世人知道了,怕是要惊掉下巴。
短短两年,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成长,如果说以前躲在霁宫中的日子过得浑浑噩噩,那现在这成长经历就像是有一双手在她的背后推着她走一般,不,应该说,这双手推着她跑了起来。
所以,以前那个单纯天真未经世事的李冬儿变成了今日这个能够独当一面的女中豪杰李冬儿。
可是,那个推着她成长的人却已经不在郦国了。
冬儿叹口气,又想起了以前在清心苑中的日子,那时候日子也不好过,可她却总觉得那时候的自己还是无忧无虑的,直到拜入胡不医门下,又开了济生堂,这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可是,树大招风,逐期不在,冬儿真怕自己终有一日守不住这济生堂。
济生堂的生意越好便越惹人注意和惦记。
杨禁看着跪在堂下的女子,在他的印象里,他还只当她是那个普通平凡的婢女,每次清心苑出了事最慌最乱的人都是她。
可这一次再见,竟觉得她处处都变得不一样了。
她的眼神坚毅而明睿,她整个人都显得那样镇定自若遇事不惊。
冬儿跪在地上,清清楚楚地说道,“济生堂是逐期的心血。”
她的话才说到这里,杨禁突然打断了她,“李冬儿,你身为医官,你的职责是救人,你但凡还有一点儿怜悯之心,此生便都不会再在太子跟前提起这个人。”
杨禁是蔺墨渊的贴身下属,他太清楚这个林逐期在太子心里造成了怎样的创伤,每在太子跟前提起一次这个女人,都像拿着刀在剜他的心。
冬儿怔了一下。
蔺墨渊却抬手制止了杨禁,“让她说吧。”他的声音听起来波澜不惊。
冬儿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蔺墨渊,于是又道,“我也知道我这样的要求实属过份,可济生堂是逐期的心血,我不忍心让济生堂出一点儿岔子。”
冬儿今日之所以来求太子,是因为最近巫栋频频跟她说皇都里的黑暗势力几次找上门来要收保护费,并且,济生堂的生意太好,这已经引起了皇都里许多有权有势的同行们的排挤,再这样下去,她怕济生堂会有什么意外,而她却无能为力。
冬儿在这儿无权无势,济生堂就如劲风中的一根野草,她想过了,济生堂要想生存下去最好的办法便是找一颗大树好乘凉。
所以,她唯一想到能帮济生堂的人便是太子蔺墨渊。
“太子,济生堂只是挂您的名下,却不用你操半点儿心,我们可以按月或者按季度给您抽成。”
冬儿言辞恳切,她虽不算十分了解蔺墨渊,可凭着他救过她的这一点,她便断定就算他不帮她,也不至于会毁了济生堂。
蔺墨渊探究的目光也打量着她,问道,“这个主意,是她走之前教你的?”
尽管他没有点名道姓说出她是谁,可是冬儿却知道他说的是谁,于是急忙连连摇头,“不是不是,请太子不要误会,这与逐期没有半点儿关系。”
蔺墨渊心中涌起一股莫可名状的落寞,低声道,“她始终都是不肯相信我。”
正如冬儿所想的那般,对她来说,在郦国,唯一替她保济生堂无恙的只有他了,可逐期却从没求过他,甚至从未在他面前提起过济生堂,她全心全意地相信着冬儿,可是她对他,却是有心防的。
她始终是希望与他,划清界限的。
“我答应你的提议。”蔺墨渊没有过多犹豫便答应了,转而对杨禁道,“你下去安排一下吧,让道上的人都知道,济生堂在皇都是有依靠的。”
杨禁应了是退了出去。
冬儿脸上一阵惊喜,磕了头谢恩,“多谢太子。”
她知道,有了他这句话,往后在皇都,再也无人敢去找济生堂的麻烦。
蔺墨渊脸色淡淡,突然问道,“逐期离开这么久,可与你有互通书信?”
冬儿摇头,“怕书信被截,所以我没有给逐期写过信。”
冬儿时刻记得自己现在的身份最郦国人,一个郦人怎么会写信给霁国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