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终于,得到了答案。
这件事压在她心底太久太久,此时终于听到柳仲书的答案令她心神大松,隐忍许久的情绪几要崩溃。
“婉之,你听到了么?宸宸是林家的后人。”她声声说来,竟似啜泣。
只是,婉之再也听不到了。
婉之这人在世时虽是任性刁蛮又天真自私,起先逐期也是真的不喜她,可是当那一日,婉之坚定地对她说:“在没有任何证据之前宸宸都是我林家的儿子!你怎么竟忍心怀疑自己的亲弟弟?”
便是那一刻,逐期对她完全改观,即使明明还不确定宸宸是不是林家的儿子,可她却说在没有证据能证明他不是之前他都是林家的儿子。
就连陶沛瑶和逐期都怀疑宸宸的身份之时,她却丝毫没有怀疑地将宸宸当成自己的亲生弟弟来看待。
这样的一个女子,也只能是任性罢了,她的心肠根本坏不起来。
只是,这个迟来的答案,她再也听不到了。
逐期恨老天对婉之太过残忍,每每想到,她的心中便堵得难受。
“婉之,你安息吧,林家不会断后的。”
可逐期又觉得这个答案对婉之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她从知道宸宸存在的那一日起便认定宸宸是她的亲弟弟。
柳仲书闻言大惊,这才得知婉之已不在人世间,于是便向逐期细细打听。
逐期心中悲戚,也不愿多说,只大概简单地同他说了一些在郦国的经历,并且告诉他陶沛瑶在郦国安好,让他安心。
只是关于婉之的死因,逐期终是瞒下了,她不忍再复述一遍那残忍的经过。
柳仲书听了自是长吁短叹一番。
马车一路送柳仲书到了他的府邸,逐期命人替他安顿好行装,之后才乘坐马车回到关睢院。
院中张蜜早已不在。
官宦子弟都是心高气傲之人,张蜜又怎么可能在此久候,想必是气恨着离开了。
逐期也不在意,命人又沏了些西湖龙井,当作普通茶水喝了。
这清茶却无法清心。
逐期心中有躁意,怎么也压不下去。
每每遇见故人,心中便觉得悲戚郁郁,为世道的不公,为命运的坎坷。
“姑娘,可要练字?”
问话的是新进院里的一个丫环,逐期还不太认得她,因为同时进来的有好几个丫环,这些丫环年纪相仿,没有什么特别出挑之处。
逐期点了点头,“备笔墨吧。”她放下茶杯站起身,问道,“你是月影?”
丫环福了福身子,“奴婢正是月影。”
逐期点点头,她之所以知道有个丫环叫月影是因为墨玉曾经同她提过一句,说是这几个丫环中有个叫月影的人很机灵,听墨玉的口气,倒是对这个月影甚是满意。
逐期问道,“你怎知我要练字?”
月影口齿清楚地回道,“奴婢曾经听墨玉姐姐提过,说姑娘心烦时便喜欢练字。”
这婢女倒是上心,逐期瞧她一眼,见她眼神清明有灵气,倒真是个机灵的丫头,于是便道,“月影,你往后便在我房中当差吧。”
月影一阵惊喜,忙道,“是,姑娘。”
逐期练字时喜欢独自一人,所以月影替她备好笔墨之后便退下了。
逐期凝神落笔,待一行字写尽才忽然发觉,笔下字体竟是景御北那熟悉的字体。
怔怔地看了笔下的字许久,逐期才回过神来。
回过神的逐期突然重重将笔放下,拿起那练字的纸张便撕了个粉碎。
心中恼意突生,她又气又恨。
恨自己为何无法做到对景御北无动于衷。
门外月影听到屋里有东西掉落在地声音,隔着门询问道,“姑娘,可是有事?”
“无事,我的笔掉落在地罢了。”
门外之人便不再多问。
逐期呆呆地坐在房中,便这样愣了许久。
墨玉出外一趟,回来的时候见逐期房中的灯还亮着,知她没睡下,遂前去敲门。
逐期觉得有些疲惫,却了无睡意。
开门见是墨玉,便强打起精神问道,“可有进展?”
这几日,逐期让墨玉去查一查郦王后安插在霁宫的人。
既能在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