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声,景御北重重将手中的茶盏放下,那茶水溅出来落在他的手上,他的脸色冷得就像那寒冬里的冰雪。
逐期不为所动,她面上虽镇定了,可眼前已经一片朦胧,越发地看不清楚眼前的事物。
待她缓过神来的时候,景御北已经离开了。
厅中正剩下她与景澈,还有林府中的一名丫环。
逐期对那丫环道,“在我房中梳妆桌上有一瓶药酒,你去替我取了来。”
那丫环有些吃惊,忙问道,“姑娘是否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请大夫来瞧一瞧?”
景澈闻言,道,“干脆让宫里的御医来瞧瞧。“
那丫环闻言大喜,谁知逐期却道,“不碍事,我这是被昨日之事气的,歇一歇便好了。”
她既说不碍事,那她方才话中的意思也就是逐客了。
她都说不舒服了,景澈又岂会在林府多留,自然是让她好好歇着了。
于是便劝她一番好好休息随后便告辞了。
这边厢,月影已经端了药上来。
最近月影最紧张的一件事就是给自家姑娘熬药,什么事都能耽误,唯有这件事是万万不可耽误,每日都是她亲自嘱厨房的丫环看着火候,药熬好了还要亲眼看着自家姑娘服下了才放心。
“姑娘,为何不让太子爷从宫里宣太医来给你瞧瞧?说不定宫里的太医有法子可治你的病。”月影看着逐期喝药,终于寻了个机会劝说道。
在月影看来,宫里的太医那是医术最高超的,纪大夫治不了的病,说不定他们能治,所以她想劝服逐期让太子爷给她宣个太医来瞧瞧。
可逐期只是摇了摇头道,“纪大夫从前也是在宫里当御医的,据说还曾经是院判,他的医术在皇城中也是数一数二的,若是连他都没有法子,太医院那郡人估计就更束手无策了。”
其实逐期不想请太医来还有一层顾虑,她不想自己得了不治之症的事传扬出去,御医院里御医她并没有熟识的也没有可信的,堵不住他们的嘴,所以她宁愿不宣太医。
月影心中满满的担忧,她觉得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姑娘什么事都自己扛着,如今都没几年可活了,却还瞒着不告诉任何人。
“可是……”月影咬了咬下唇,大着胆子道,“姑娘的病情当真不告诉墨玉姐姐?只怕墨玉姐姐以后知道了会埋怨姑娘。”
逐期怔忡了一下,似乎有片刻的犹豫,可很快又神色坚定地挑了月影一眼,故意道,“你该不会想瞒着我将此事告诉墨玉吧?”
月影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忙尴尬地回道,“没有的事,姑娘的吩咐月影哪敢不从。”
虽然她是动过偷偷告诉墨玉的心思,但她也是真心不敢阳奉阳违。
逐期突然轻叹一口气,道,“此事,千万别告诉墨玉,我不想阻了她的前程。”
“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奴婢听不懂。”月影一脸的疑惑不解。
逐期眉间隐着淡淡的笑,“到时你便知道了。”
原本她也不是很确定,可今日见了那上官,她便确定了。
而此时的林府中,墨玉正拾缀了装备准备出府去办事。
上官跟在她后面,大步上前一把拉住她,皱了眉道,“墨玉,你这是什么意思?”
墨玉没有回头去看他,只是绝决地道,“我不能跟你走了,你自己去浪迹江湖吧。”
“为什么?就因为林逐期?”上官心中满是挫败感,真不愿相信自己竟输给了一个女人。
“你说是便是吧,此时走的话,我放心不下她,若是有别的女人愿意跟你走,你带了她走便是,不必等我。”墨玉语气坚决丝毫不拖泥带水,也没有丝毫的纠结。
像是走或不走,只是一句话之间的决定。
“你——”上官气得几乎嘴都要歪了,怒道,“你以为随便是个女人我都愿意带她走是不是?”
墨玉终于回过头来看他一眼,皱了眉道,“那我可管不着你。”
“你——”上官再度气结,“你答应过我。”
“我反悔了怎么样?!”墨玉朝他一抬下巴,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她这态度当真是将上官气得不轻,可他却始终没有松手,许久,才软了口气,又道,“我等着你便是了,等到你愿意走的那一天。”
墨玉神色微变,嘴巴动了动,却只丢下,“随便”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