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期见成皇后陷入思虑,又道,“娘娘可派人去查探一二,以娘娘的身份,想要确认此消息的真伪并不难。”
成皇后到底是一国之后,她是霁皇的发妻,即使后宫中妃嫔如轮转换,可成皇后是唯一的皇后,是后宫正主,她之前不知道这个消息是因为她根本已无心关注霁皇,她若是有心,又岂会不知。
但逐期今日能为了此事求见于她,又将自己病重告知于她,她对这消息已然信了八分。
正如逐期方才所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早作防备?你的意思是指在那人没诬陷北儿之前先利用此消息将那人的去路堵死?”
“娘娘此计甚妙。”逐期勾唇一笑,这正是她今日前来的目的。
成皇后还欲再说什么,殿外突然传来墨玉的声音。
“皇后娘娘,九皇子来了,此时已经到菡萏殿正门前。”
殿中逐期与成皇后同是一愕,逐期率先道,“娘娘,最好是别让九皇子知道我今日来见过娘娘。”
成皇后亦是点点头,凝眸道,“本宫也正有此意。”
可是此时要离开这儿已经来不及了,若是此时出去,定与景御北撞个正着,于是逐期在成皇后眼神的示意下只得走入殿中屏风后藏身。
至于墨玉,逐期倒是不担心她会被景御北发现,她有武功,随便找根横梁就能藏
身。
不过片刻,景御北已走了进来。
他进得门来,恭谨行了礼,微微蹙眉道,“我听菡萏殿的宫人说母后身子不适宣了吴太医来诊脉?”
景御北一边说着一边扫了一眼殿中摆设,他见桌边的凳子摆放的位置,确实是有人来过的样子。
成皇后笑着点点头,回道,“不过是有些头痛罢了,倒也不碍事,是宫婢不放心这才去请了吴太医过来。”
“吴太医是如何说的?”
成皇后倒没想到景御北会问得这样细致,于是回道,“只嘱本宫按时喝药,好生休养,倒是你,国事繁忙,你父皇身子又不好,你怎么不多替他多分担些,反倒到本宫这儿来。”
景御北点点头,“儿臣听说母后病了如何能不过来探望,母后不碍事便好,那儿臣便不扰了母后歇息。”
成皇后点点头。
景御北转身便要往外走,突然,他的目光凝在桌面的茶盏上,稍一愣神,回头看向成皇后询问道,“母后,逐期来过菡萏殿?”
逐期有一个习惯,那便是她坐在桌边想事情的时候会下意识习惯性地一边握着茶杯一边慢慢地转动,每回停下茶盏,那杯身上画着的一株青草纹便会正对着自己。
他方才见桌面上那茶杯杯身上的青草纹却是正正对着自己,与逐期的习惯一般无二,所以才会有那么一问。
成皇后被问得一怔,她早已吩咐菡萏殿中的宫人不得将她召见林逐期一事告知景御北,却没想到他竟猜到了。
“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成皇后轻叹一口气,又道,“不过,她已经走了。”
景御北本来满是期望的眼神隐隐一沉,又被满满的失望取而代之。